【历史探秘】20世纪30年代 北京也有个“九龙城寨”
鬼佬的呕吐物与梅毒肆虐,昏暗的胡同是妓馆、毒品的藏身所,警察绝不踏足。这描述的并不是九龙城寨,而二战前后活跃于北京城内的一片冇王管的区域,英国作家保罗·法兰奇笔下的“恶土”。
不过“恶土”的文字影像记录寥寥无几,除了一桩民国时期牵涉中英两国的悬案外,关乎“恶土”的往事几乎全部消失于历史中......
古老皇城的法外之地
上世纪20年代末,辛亥革命后的国民政府没有形成有效管制、远迁南京,军阀割据中国,共产党成立,日本于关外觊觎。在那个飘零动荡的时代,北平失去了皇城的地位,却还保留著满清贵族的鞑靼城墙勾出内外城格局。
鞑靼城墙东翼内侧此前不过是一片荒地,只有各国公使馆百无聊赖的外国士兵们混迹于此。这片荒地却在30年代时摇身一变,成了那个活跃在二战前后京版的“九龙城寨”。
“恶土”聚集着的是无处可归、为逃避布尔什维克革命来到中国的白俄侨民,开著廉价酒吧、妓馆的中国投机者们,还各式各样寻求毒品和欲望、蝇趋蚁附的底层鬼佬。而与“恶土”对比鲜明的,是一街之隔的综合外交区,各国风流人士体面的林荫大道和灯红酒绿的舞场。再往外的广阔北平是共产主义者和普通百姓的地盘。
1931年,日军入侵东北,喘著曾经显赫的庞大身躯的北平面对日军来袭只余下恐惧,无力抵抗。然而这座城面临的处境越危险,“恶土”里的“弃儿”越肆无忌惮。贩毒、卖淫、梅毒、自杀,这里五毒俱全,无恶不作。中国警察撒手不管的“恶土”好像是一个“疮”,刻在古老的北平。
外交官之女命丧“恶土”
在这样的地方发生一桩命案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1937年1月8日清晨被发现的那具女尸,令警察必须有所作为。她是前英国驻华领事、汉学家爱德华·维尔纳的养女,年仅19岁的彭美拉。她死状可怖,腹部被剖开、内脏不翼而飞,衣衫不整,疑遭性侵。
此案牵动中英两国警察,屡次发现疑似有关的证据:带有血迹的黄包车,尸体旁的溜冰馆吊牌。警方怀疑名单上亦有过有机会见色起义的黄包车车夫、与彭美拉从往甚密的英籍男子、甚至包括其年已七旬的外交官养父,还有远近闻名的“恶土”的流浪汉。
但这些模糊的线索和长长的怀疑名单,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半年之后七七事变爆发,疲惫的官方将精力转向日军带来的压力,彭美拉之死成了一桩悬案。
“恶土”从不缺悲剧故事
但对于“恶土”而言,彭美拉只是“普通过客”,她尚能因特殊的身份获得关注,但不知多少与她同龄的少女在“恶土”经历更多悲剧故事。
从保罗·法兰奇的作品《午夜北平》中,外界伊稀可得知这里曾经住著北平最有名的两名白俄老鸨布拉娜·沙日科(Brana Shazker)和罗茜·葛伯特(Rosie Gerbert)。老鸨手下有两个白俄妓女玛丽(Marie)和佩吉(Peggy),她们既是卖淫者,也是受害者,她们无忧无虑地在“恶土”用自己的身体挣钱,开开心心地到隔壁使馆区浏览百货商店的橱窗,也会抽时间去附近的平安电影院看最新的荷里活电影,好像时髦的贵族少女。但最后这对密友的生涯双双跌入泥沼——一个发了疯,一个染上毒瘾。
还有“恶土之王”舒拉(Shura),这个雌雄难辨的俄罗斯浪子,脸上总是挂著动人的微笑,却身怀奇闻秘史,“恶土”里的舞厅、毒品到抢劫各式勾当他都插过手。
形形色色的人物在“恶土”酝酿著各种罪恶和不幸,但当后世想要进一步觅得关于“恶土”的往事时,却格外困难:1949年新中国成立,皇城东部的这几条狭窄胡同连同其罪恶一起被扫进历史垃圾桶。“恶土”如今余下的只有几条老胡同,夹杂在现代大都市北京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