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诚《铃芽之旅》只是“世界系”元素一再重复?|汤祯兆专栏

撰文: 汤祯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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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海诚的《铃芽之旅》广受欢迎,我却看得如坐针毡。数年前,在一次台湾杂志的笔访策划中,我向新海诚提问“你怎样理解在动画范畴上的“世界系”风格?如何看“世界系”对自己的影响?”新海诚的回应为:“说到‘世界系’,就是个人和世界之间并没有具体描述社会细部设定之类的意思对吧。在日本网际互联网为主的前几年还常看到这个名词,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了。顺著这个定义,或许《星之声》、《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秒速五公分》也可以分类到世界系吧。但《追逐繁星的孩子》似乎并不符合这个定义。再者,我自己本身也对这个分类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文:汤祯兆|原题:成也世界系,败也世界系

《铃芽之旅》剧照

“世界系”简言之,就是故事设定会放在男、女主角身上,两人中间的具体纠结往往会一笔掠过,然后跳接至世界末日又或是世界终结式的大问题上去。主人翁与世界关系予以直接连结,但其中的社会存在细节基本上会被无视忽略,而新海诚的《星之声》正是被称为三大“世界系”的代表作之一。

新海诚(《天气之子》官方图)

新海诚在笔谈中似乎对“世界系”抱持一种想划清界线的印象,我当然明白任何进取的创作人,其实心底里都抗拒被定型的想法。但讽刺的是,即使去到《铃芽之旅》,新海诚其实仍没有从“世界系”“毕业”——铃芽同样是忽然拯救世界下的产物,至于草太的“关门师”设定,表面上好像有传说历史依据,实质上却全无细节,公寓内的古文书作用也犹如画册。就好像《追逐繁星的孩子》,那当然不属“世界系”产物,但也只是拙劣的宫崎骏B货(连A货也不是),大家只要想一想《铃芽之旅》中“门”的意象如通过门回到过去/没有时间的空间,与心爱的人早有约定以及亲吻对方解咒等设计,有多少从《哈尔移动城堡》而来,就可以推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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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讽刺的,是新海诚俨然对“世界系”立场表里不一视若无睹——即口说不认同,文本却继续重复。不如大家再看看他之前如何解释的“世界系”秘密——他自言某程度刻意采用“世界系”的元素,因为那根本就是思春期的标志特征。在思春期的年青男女眼中,隔邻钟情的对象就是世界的全部。对于现今是甚么内阁及在推行甚么政治,根本全然放不进眼内,而忽然之间就可以跳接到关心世界和平及宇宙生成的宏大问题上去(高濑司及前田久访问)。

大家觉得熟口熟面吗?请想一想环姨的对白:到最后她放弃再追问铃芽上路的原因,因为一切她已豁然大悟,且一矢中的就出——那不就是去深爱的人身边吗?

二十年了,眼前还是那一个新海诚,我所拥有的老好回忆永不会忘记(《秒速五厘米》的影像早已永烙心底),实在不需要导演再复制自己。

(图片及标题为编辑所拟,本文不代表艺文格物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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