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摄影手记】围捕现场的喝骂与道歉 那句更触动人心?
撰文: 苏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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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女孩泣不成声。胡椒水像骤来的春雨,教人们慌张躲避。一如天气不会因为听从哀叫而改变,胡椒水也继续无差别地洒在每个人身上,带来痛楚。是声音的传播距离有限,或是对方已变得麻木?
摄影、撰文:郑子峰
灼热的感觉折磨着眼晴、颈项、耳朵和四肢,一下子使我失去了方向感。疼痛以外,身体感受到的只有拥挤的人群中,肌肤的磨擦和相信是警棍与盾牌的碰撞。在我倒地后,哀嚎声不绝于耳;换来的回应是警员的粗言秽语及辱骂。
“撑著,坚强!”纵使睁不开眼睛,耳朵到底也是灵敏的。两名义务急救员跟从警方的指令,在我跟前蹲下。他们一边帮我清洗眼睛,一边轻声细语地鼓励着身旁的其他伤者。
“对不起。”一个大支装的喷壶仅剩下不满二百毫升的生理盐水。他们草草帮我清洗过后,便把喷壶传给其他伤者。“对不起。”他俩还在道歉,相信是对救援物资不足感到耿耿于怀。有见及此,旁边的人也都忍著剧痛,不敢多用生理盐水,怕夺去了他人获得治理的机会,甚至互相推让,要几个女生优先冲洗眼睛。
“对不起。”他俩还在道歉。这时数名警员与记者口角,大樽装的胡椒喷剂在我们额前被挥动著。警员的粗言喝骂,竟不比这两名义务急救员的急忙道歉来得响亮。他俩一边用身体替我们阻隔着警员的威吓,一边高举双手,示意投降。
“对不起。”令人以为我身上如火烫的痛楚是由他们造成;“对不起。”令人以为辱骂声音由他们发出。直至我离开警方的封锁线,义务急救员还是一再向人们道歉。
他们到底对不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