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S VOL.04】 VIVI 纹身是叙述生命的烙印

访问(VIVI)，谈的非只是访问者能倒背如流的问题，如对女性纹身师的看法、对纹身行业的观望，非也。我们聊到艺术与身边挚爱。彼此畅所欲言之时，早已发现她操有一口绝非港色语调却令耳闻者陶醉之口音，有感疑惑，大乡里上前一问：“我土生土长于加拿大，回港前，读书生涯一直被艺术与时装熏陶，后来发现，纹身此艺术更是叙述我生命的烙印”。

皮肉上的永恒艺术

走在街上，自以为懂得一点衣著品味便以高姿态称自己为“时尚达人”的乱入者早见惯不怪，却倒自打咀巴。于VIVI口吻中，我不见得她企图包装自己曾受外国教育及出身于名牌大学等高傲话调，毫无修饰地对镜头直言：“纹身是一种艺术，就如时装一样能坦率表达自我。”接著，她再补上一句：“纹身永存于皮肉之上，胜过千言万语。”我心中点头。还未大谈她身上的纹身，先跟我分享最初由加拿大回流真正属于自己的基地—香港。说到对这个地方有何看法：“香港这个地方容不下追梦者，大多到最后都逼于无奈向生活低头，但我确确实实落根于此地了。”明白并非眨义之说，只是朴实真诚地作真实说出当下的香港。然后再喃喃道出：“〈Whatever it takes to be happy〉”人生总会感受到无奈与挣扎，然而作为VIVI第一个纹身格言，她坚持选择做令自己快乐的事，终成了一位纹身师；当年的师傅，现在是其老公（ZAC）。

纹身抺走遗憾

“客人找上纹身师，原因是他们相信纹身师有抺走回忆中的伤痛与伤疤的能力。”VIVI令我更感好奇此话背后所体会过的确切经历。“记得曾经遇过一位因患乳癌而逼不得已切除胸部的客人，身上所遗留下来的大片伤疤，每逢触碰皆心痛不已，因此她决意找上我们，用以纹身的方式为她掩盖所有伤痛的经历。”我缄默不语，一直耐心倾听，直到VIVI说出最后的故事终结：“纹身完成后，她急不及待站在镜子的正中间，几滴眼泪消然落下，告诉我终于可以穿上沙滩装，勇敢地面对过去与未来日子，这一幕画面仍然历历在目。”因工作而开始听见更多不同的声音与故事，并非刻意，但VIVI时常可借此感知更多香港人的寂寞与脆弱。“事实上香港有很多专业人士，如护士、社工、律师、医生等也会找上我们纹身。”幸好她掏出分享，证明距离纹身普及化，实不远矣。

缘起纹身

与VIVI对谈间偶尔听见她所描述的“我们”，同时问及她最欣赏的纹身师：“一直都是我的丈夫兼纹身师ZAC，我身上的纹身基乎是他的作品。”才恍然大悟坐在我身旁的那位“爆炸头”男士就是VIVI所指的“我们”。“一起以夫妇挡经营〈ZINK TATTOO SHOP〉已超过五年了，工作上有时彼此也难免挖苦吐槽，但显然，我们总是乐在过程，相信事后会更了解对方的想法。”后来得知，亦因他们对纹身的热爱，才令彼此相遇、相知、相守。“纹身从来都是一样不易了解与学习的艺术，由初初入行到七年后刻下的自己，ZAC带领著我冲破每个过山低谷，更庆幸我的伴侣同是一位纹身师。”话毕他们相互凝视，那种默契与对彼此之间的尊重，让我感动不已。最后ZAC答得完美： “希望与VIVI继续一起进步，环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