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汗】街访地盘工人:咁辛苦起楼,有冇谂过买楼?

撰文: 吴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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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楼盘没有最贵,只有更贵,呎价跟上车客的肾上腺素一样飙升;走过地盘,工人脱下头盔抹著一额汗,来不及在那刚建成的发亮单位里再看一下大海,就急步下班回家了。为别人建造千万的家的地盘工人,自己的家又是怎样?他们对家又有著怎样的想像?
马克思的“异化”是,你创造它,但你没有能力拥有。在今天楼价可怖的香港,地盘工人和他们一手建造的豪宅单位,更是一种疏离但又亲密的关系。

古代中国社会,人们在门前种一棵树,待孩子长大了,树也长高了,把它砍下来,为一间新屋作横梁;待孩子再生出一个孩子,就再种一棵树,为将来的家作准备。今天建过千单位的蛋糕新楼就完全另一回事。建筑部件从海外运来,用吊机在地盘现场装配,钉板扎铁落石屎再搞水电装修外墙,地盘几百人几十个判头,还要一判二判三判出去,庞杂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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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荃湾西一带以海景作卖点的地盘,认识了各式各样兴建楼房的工人——油漆工、消防技工、电工、搭棚工、拆卸工,请他们分享对家的想像。有年过60的工人哈哈笑说:“我地就系鬭木佬冇凳坐,卖花姑娘插竹叶!”也有人说,其实只是有自己的房间,拥有个人空间就好。听到更多的是:“谂下好啦!”“唔识想像!”“一起身就打工赚钱,边会谂咁多!”不需成本的想像,竟成了奢侈。

但大家还是会回到家的本质,渴望平淡,跟家人温暖度时日,“最紧要有笑声”。他们的窗外没有海峡,楼下没有土豪金大堂,但亦一样有所珍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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