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港少数族裔精神健康求助难 印裔辅导员:冀打破语言障碍助开口

撰文: 邓康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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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港少数种裔和本地人一样,也会因文化、家庭、性别、经济因素出现精神健康问题。印度裔精神健康辅导员Kurian在印度完成心理学学士及硕士学位,2019年移居香港,开始为本地少数族裔提供心理辅导。她曾遇到一名印度裔女子,对方18岁时被迫结婚、辍学,约10年前随丈夫来港,却无法适应,她又因生了两个皆是女儿,被家人斥她是“不祥之人”,故萌生寻死念头,常感头痛不适,最后确诊中度抑郁症。

Kurian亦辅导过一名38岁、育有3孩的巴基斯坦裔男子,他居港逾15年,但中英语欠佳,恐惧与人交谈,更会因此呼吸困难和发抖,又经常旷工,其后确诊中度焦虑症。

少数族裔在港仍受家乡传统束缚致郁成病

34岁的Kurian于2019年来香港,一直从事精神辅导工作。她指,曾接触已为两女之母的印度裔K女士(化名),本来志愿成为教师,但因印度文化保守,婚姻由家长“包办”安排,不能违抗父母之命,故她在18岁时被迫放弃梦想而出嫁。同时,族裔传统重男轻女,她婚后只诞下两名女儿,因而饱受压力,甚至被家人批评为“不祥人”,所以其婚姻生活一直不愉快,经诊断后证实患上中度抑郁症。

Kurian表示,大量少数族裔女性被迫早婚早育和持家,即使压力“爆煲”:“母亲、奶奶会以过来人自居,说有情绪很正常,要你自己消化,继续喂奶、生仔、做家务”;而男性同样受到传统家庭“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束缚。

Kurian亦辅导过一名38岁、育有3孩的巴基斯坦裔男子,他居港逾15年,但中英语欠佳,恐惧与人交谈,更会因此呼吸困难和发抖,又经常旷工,其后确诊中度焦虑症:“男性被视为家庭绝对权力,不许软弱,只能抑压情绪,不少人或化郁结为怒气,尤其当来港后开支骤增,居住环境狭窄,又因不谙粤语而求职碰壁、无法融入社会,情况更甚,例如孩子想买裙,父亲不能坦承缺钱,唯有发恶。”

求助非母语 容易词不达意

Kurian称部分族裔圈子对精神健康的污名化严重——若透露自己患情绪病,很可能被标签为“危害社会”,甚至遭亲友断绝来往,令当事人耻于求助。Kurian说自己接触的个案大多对精神健康有基本认知,相信基层少数族裔的需求更加“隐形”。

就算求医,Kurian慨叹公立医院精神科轮候时间长,即使见到医生,也只能以英语交流,当事人不能用母语,难免词不达意;尤其英语较差者,便需靠传译员或亲友翻译,但有旁人在场,当事人羞於坦白创伤经历,令治疗“唔到肉”。

科技大学公共政策学部陈映彤(左)建议,从社区服务发现由同裔人推广精神健康更有效:“例如,向巴基斯坦裔讲乌都语, 佢哋会愿意听多啲。”旁为印度裔精神健康辅导员Kurian(邓康翘摄)

学者冀社会加强了解少数种裔独有文化、宗教和语言需求

身兼精神健康咨询委员会委员的科技大学公共政策学部白立邦教授(Naubahar Sharif)则指岀,少数族裔人士随着人口持续增长,占香港总人口4.25%,以及自2021年少数族裔青年人口比例上升至11.4%,惟主流精神健康服务尚未针对他们的文化、宗教、语言需求,盼各方合作消除对精神健康问题的污名化及歧视。

科技大学公共政策学部陈映彤(Cassy)建议,从社区服务发现由同裔人推广精神健康更有效:“例如向巴基斯坦裔讲乌都语, 佢哋会愿意听多啲。”该部门获政府资助,去年共培训28名印度裔、菲律宾裔、尼泊尔裔、巴基斯坦裔大使,以母语拍片推广精神健康,并为同裔社群举办讲座、工作坊、互助小组等,目前累计触及近5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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