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叔叔】单车穿梭新界七条村 见证农田变丁屋 派信变派药
“刚才我撒了谎。”刘喜有一边把信塞入信箱,一边说,“刚才我乱说以前做工厂,其实我以前做警察,因为一个人才转做邮差,那个人叫叶继欢。”他没有和叶大贼驳过火,只是隔著电视看见机关枪横扫的残酷,原来人可以那么残酷,他想起家中老婆,不想如成龙《警察故事》中那句歌词:生命作赌注。
摄影:余俊亮
1989年刘喜有25岁那年,他入邮政工作,先是在红磡旧总局做了一段时间,再调往长沙湾邮局派信,接著申请做乡村邮差,被派往上水,每天踩一辆单车、车尾放个邮箱就出发,乡间来回走了25年。
邮政局指,截至今年4月前,全港总共有2880个邮差,其中有80人是女邮差,最年轻的只有21岁。徒步派信的路段有1500段,至於单车派信路段,现在有超过100段,刘喜有那段是其中一段。
旧时农田 如今丁屋处处
“我派信有七条村,塘坑村、祟谦堂村、麻笏围、老围、祠堂村和永宁围。每条村的路线也不同……当日我来派信,脚下踏的都是农田。”现在农夫都老了,没有人耕田,地产蓬勃,个个用农地改用途起丁屋。“前面这间白色丁屋是新起的,这十年多了很多丁屋,门牌也增加,每加一间新屋,差饷物业估价署会给我们一个新的门牌,让我们在路线上加插。”
“旁边这些旧的寮屋、铁皮屋存在10多年都没有门牌。村里以前有士多,村民都叫它舖仔,舖仔卖粮油汽水啤酒,寮屋的信都是存放在这。大约10年前士多生意不好,业主收回地方起丁屋了。村里以前还有雪糕车,下课时候雪糕车在村口、游乐场四处兜,后来也消失了。这些能聚集村民、小孩的地方都消失以后,我和他们沟通的机会也少了,尤其逗小朋友,现在派信的老村没以前热闹。”只剩下老人坐在村口的宁静。
派信=派药、签名见证退休公务员在生
旧时不用电脑放榜时,联招9点开门,村里等放榜的学生一大早拿好身份证和地址证明,站在门口等待刘喜有递一张成绩单,看完大多数立刻上的士。邮差在那个年代多么重要。村里后来很多人去外国留学,多数剩老人家在住,有时刘喜有收到一些英国寄回来的学历证书。最近有个村民从英国回流,“他说香港的药吃不惯,写信叫英国医生寄药来,一大个鞋盒装著2个月的剂量。”听说北欧那边买葡萄糖胺便宜很多,有些村民叫亲戚寄过来,100樽吃半年疗程。
“唔好走住﹗”一个村民叫住刘喜有,“你帮我签个名。”这种文件刘喜有签过几份了,退休公务员拿长俸每年也要填一份表格证明自己仍然在生,表格需要找人签署见证,不可找老婆亲戚签,一定要第三者如楼下看更,刘喜有通常是被村民选中的第三者,“即席挥毫啦有乜所谓﹗”
我们邀请刘喜有写一封信,事前准备信纸和笔,却忘了邮票又忘了信封,访问过后刘喜有传了个电邮给我,他说很久没写信但还是写电邮比较方便,书信来往在我们的生活圈中已被遗忘,如我忘了邮票又忘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