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遥控车列队“操兵” 吸睛车演背后的“佬”味温柔
香港是个不夜城,夜生活多姿多采。每夜下班后若有体力,除了饮酒吃饭,你会有什么消遣呢?你有多久没“落街玩”了?
有班大多从事汽车行业的车佬,永远大不透,闲时相约车友到街上“放车”,一人带着一架遥控车,有拖头、日本暴走车、油罐车、各类型巴士等大型车辆。大多数都装上色彩缤纷的小灯,加上蓝芽喇叭在车内轰啊轰啊,总能吸引街上的大人小朋友欢呼拍照。车友们便一脸满足,把音乐再调高一点,浩浩荡荡地列队操过,从屯门码头走到市中心,绕一圈再回到码头。“无为咩㗎,晒命啰!”这班车佬说。
车佬们有货车司机、车房工、飞机维修员,也有长笛导师、大专生。虽然当中有人外表粗粗鲁鲁,甚至被路人形容“MK”,但相当“温柔”:一架拖头遥控车比一个鞋盒大不了多少,由买回来到装嵌、砌好,却要花上数个月,甚至一两年时间。
铁汉柔情 玩一样认真
真车有的,他们的遥控车都要有;无论外观和车箱都仔细模仿,而活动部件的操控也与真车相似:开关车门属小儿科,还可以遥控打指示灯,向左转弯就打左灯,向右打右灯,倒车时同样会发出“哔哔”声。玩拖头遥控车近15年、任职巴士维修的智辉说:“我们玩拖头的精髓就是玩像真!不是飞车!”他非常认真,特意找人为自己的遥控车做车牌,FC1209是他与女友的名字缩写和自己的生日。
车演吸引街坊围观 哗声不绝
修理好车子,当然要带它们“出街威威”。车友在屯门几乎每个星期六都有一次车聚,边走边玩,他们称之为“游街车局”。“一个礼拜返足7日工好累的,总要留一天玩吓,聚吓。”屯门车局搞手阿立说,每星期带着他的墨绿军卡车游街,时而带它翻过路旁小山坡泥路,时而穿越过单车径上的狭窄栏杆,把街道变成战场。瘦小的他更有时坐上遥控拖头后的货柜拖架,自控自娱,不经不觉已玩了车4年。
星期六晚上6时多,车友们先在码头的餐厅“厨房佬”吃个碟头饭, 喝杯冻奶茶,任得一辆辆拖头车、暴走货车、巴士泊在花槽旁喧嚣闪烁。只消数根烟的时间,车队会愈来愈壮大。你看到一个个男人颈挂比外卖盒还要大的遥控器,足可断定他是车友。
吃饱后,一行28架遥控车列队于屯门公厕外,来个大合照及“演嘢会”,马上引来数十个街坊围观,小朋友们两眼发光,有些索性坐到车队前,有几个小朋友交头接耳:“好靓啲车,点整㗎?”“唔知啊,如果我哋行过去踢啲车会点?”顽皮小男孩语音刚落,现场又一阵哗声,原来是一辆油罐车正在冒烟,车头的两支烟囱似的管子冒出假火,一闪一闪,不时还喷出特效烟,惹人注目。街坊们不停地拍照、拍片,马上传到社交群组。车队逐架起行时,小朋友蹲下身随遥控车追啊追,爸妈要拉也拉不住。
车友成老友 用遥控车送婚戒
这班车佬就在群众注目礼下昂首阔步往马路走去,与迎来的轻铁擦身而过,经天桥穿过屯门河,一边玩车一边讲车经,等待红绿灯时便顺道抽根烟聊聊近况。每到转弯处,其有一人会自动充当交通督导员,上下摆手指示车队方向。遇到路人拍照时必然停下,人累了或车坏了就把车泊在单车径上的泊车位,一人一格,车子如小人国的小建筑那般有趣。
泊车时车友们顺道修理坏车。打开了车身的拖车,满肚子电线,几个车友围着坏车七嘴八舌,先看看锂电池,又检查电路板,再视察一下有没有入尘,其他车友们讪笑刚才坏车的人,说要收回“拖车费”。
就在边笑边闹的气氛下走完一圈,已是凌晨1时左右,他们最后绕到屯门美乐轻铁站吃糖水,廿多人坐满一台,车子就泊在轻铁月台下。快将生日的智辉没料到,他一坐下就有人捧出蛋糕,大家有默契地唱“乡音生日歌”,原来车友们在出发前已预先把蛋糕放在糖水舖。
诚如智辉所说,这班“车友”早变成“老友”,“不玩车都会出来聚一聚”。在一个车友的婚礼上,他们都带上拖头遥控车,像花仔花女般护送载有结婚戒指的遥控巴士,送到新娘面前,让新人交换戒指。
56k上网太慢 难约车聚路线却更远
在玩车之初,智辉未曾想过玩车得挚友,“开头玩车只是落街买下米,擡吓汽水,晒吓命。”他开始玩车时,还是56k上网年代,每次在讨论区约车局都不容易;而在未有数码频道的年代,遥控器易撞频道,所以每次车聚不能超过20人一齐玩。
尽管如此,他还是怀念那科技未太先进的年代:由屯门走到龙鼓滩的挑战、在旺角行人专用区晒命,车友用遥控消防车喷水玩路人的趣事,“以前也喜欢行尖沙咀路线,在钟楼集合,保安来到前就要出发,沿海旁行,后来自由行多了,试过被行李箱辘过遥控车,不敢再到那边玩了!”他说起往事总是眉飞色舞,笑起来露出缺了数颗门牙的牙齿,像煞个大男孩,“以前有得玩,老窦姓咩都唔知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