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里街坊搞民间传奇导赏 讲古“占领”伪私人空间
中西区遍地历史建筑,每个地方皆有深厚底蕴,然而自10年前起,市区重建局陆续开展重建计划,不少旧区的历史故事逐渐消失。例如有多批战前唐楼、位于西营盘第三街的余乐里,现已重建成私人住宅“星钻”,楼下有一公园,然而街坊经常以为该处属于私人范围,致人流疏落。一班城西街坊自发为公园命名为“有余公园”,在上星期六万圣节前夕(10月29日)摆字花档,举办民间传奇导赏,冀重新活用公共空间,不让历史就此隐没。
街坊嫌骑呢 发掘铜像背后传奇
城西街坊刘学成、张朝敦、可仪和Ronald成立“余乐里一号”,举办民间传奇导赏,带领参加者游历公园。原来公园内竖立了几个铜像,包括一个右手举起雀笼的阿伯,还有母女、苦力;又保留了两个旧唐楼单位,但内部的两层结构已加装冷气和灯光。
“以前余乐里是一条小横街,印刷业和赌业很发达,是街坊消遣所在地,故名‘余乐’。市建局收楼重建成私人楼宇后,划出一个公园,到底可以怎样活用这个公共空间呢?我们便摆一个摊档,教大家玩字花 ── 六合彩未出现前很受欢迎的赌博,又会有民间传奇导赏,扣连铜像和余乐里历史。”街坊刘学成说。
和刘学成走一次公园,他说街坊对此有不少微言,“例如这个公园没有上盖,却制造了类似支柱的构件,街坊不明所以,到底起好还是没有呢?铜像又没有解释,大家就没有兴趣入去坐。”
“撚雀阿伯”系赌徒? 母女铜像见证香港沦陷
这个由市建局兴建的公园,每个铜像皆没有解释,令街坊不明所以。导赏团的街坊便找到相关历史,借铜像道出余乐里和整个西营盘的前世今生。
街坊可仪为“入戏”,刻意穿上旧时裙挂,向记者解释:“这个拎住笼雀的伯伯,可能是一个名叫陆佑的赌徒。1906年,大头绿衣突击扫荡余乐里的赌档,陆佑是‘天文台’,见有警察便大声叫众人逃跑,他自己也试图从唐楼天台,跳到另一端,却失足跌死。”
陆佑是个后生“花0靓仔”,死时不过廿几岁。可仪续说,自他死后,余乐里一到夜晚,便会有人看见他拎住笼雀穿过街巷,“最初警方见没有亲人认尸,以为陆佑无亲无故,后来有个在女校任教的女教师过来认尸。原来陆佑生前‘赖虾蟆想食天鹅肉’,力追女教师,她不为所动,但到了他死后,女教师一力承担他的身后事,甚至他生前最爱的那笼雀,也保管好。”
阿萍为养家当人力车司机 偷食物遭日军打死
而另一个母女铜像,则交由反串饰演姑婆的刘学成讲解,现场有几个小朋友边听,边笑他的打扮怪相。“那个母女铜像,名叫阿萍,牵着一个小男孩,背着女婴。她的工作是人力车司机,专在文咸街帮鬼佬拉车。沦陷后,她的丈夫为了一家糊口,就到上环街市偷日军的粮食,结果被活活打死。阿萍知道丈夫出事,精神崩溃,在西营盘边跑边大嗌:我老公呢?我老公呢?不知去向。之后街坊在三角码头发现阿萍,她背上的女婴已死去几日,她本人就被送入高街精神病院。”
妹仔跳井传怪声 导赏找回已消失的人情历史
城西关注组成员张朝敦亦粉墨登场,扮成三角码头的苦力,向大家讲解余乐里一口水井的故事。“西营盘最早的水井,位于汇安里,余乐里也有个水井,附近有个黄氏大户人家,拥有整个德星里地段的业权,妹仔常到余乐里打水。来到30年代,受大萧条影响,黄宅手头紧绌,黄大老爷想卖妹仔到石塘咀,赚回多少钱。3个妹仔知道消息,商议逃出黄宅,却自此失去踪影。”
政府封井 女声消失
妹仔失踪,黄大老爷派人四围寻找不果,然而开始有街坊在余乐里的水井,每到夜晚就听见三把女声低语交谈,闹鬼之说不胫而走。“直到战后,供水系统逐步改善,政府封起余乐里水井,从此就没有人在夜晚听见那些女声。”
张朝敦最后总结导赏团,提到同日另一场的字花档,教导街坊怎样赌字花,认识旧时流行的赌博,指活动是为了营造西营盘更紧密的社区连系,“除了导赏团,字花档和摆放旧时印刷品,也是为了让街坊认识余乐里过去赌业和印刷业发达的历史。同时我们邀请了一位重建时搬迁的街坊,分享当年被收楼的感受,其实对那些居民来说,收楼重建,被逼离开居住多年的社区,颇不好受。”
他表示,未来“余乐里一号”会举办更多活动,让街坊占领、活用公共空间,追踪余乐里以前的人情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