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疯狂之四】还他们一个面孔:精神病康复者的自我与尊严
撰文: 麦佩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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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对于个体,只是相对罕见的事情——而团体、政党、民族、时代的疯狂,那就是规则。”
摄影:陈焯𪸩
安(笔名),52岁。
约20岁时就读大学期间确诊抑郁症,婚后某天变成精神分裂症,曾在青山医院留医数年。
出院约廿年,被诊断为“失去工作能力”,现时无业,住在复康宿舍,积极做义工及分享。
Gary,44岁。
26岁时确诊狂躁抑郁症,曾在葵涌医院精神科留医数年。近十年多次再就职,但因压力太大偶有病发,现职“临记”及各种散工。两子女之父,现时住在复康宿舍。
伟文,36岁。
13岁时确诊狂躁抑郁症,自幼被送往青少年宿舍居住。中三䮕学,曾任职保安数年,现无业。与兄弟失联十多年,现与父亲同住,不时去老人院探望妈妈。
丽明,53岁。
17岁时确诊强逼症及抑郁症,病发时会不停重复拭抹同一个柜桶、检查同一扇门是否已关上。曾做多份工作,但最长不超过半年。近十年无业,现独居于一公屋单位。曾入住多间医院精神科,对医护人员的态度意见多多:“住院时我们没权利发脾气的,一发脾气就会被以为是病发。”
文臬,59岁。
26岁时确诊精神分裂症,曾在青山医院留医4个月。出院后头3年在家休息养病,幸得家人支持,近30年已能如常工作。
近年提早退休,现与兄长同住,终身未婚,“我觉得要同另一人亲密相处及承担起对方的生命,好麻烦同困难。”
“有病就系有病,点解要唔认,怕咩畀人知﹗”
“好开心有人影我咁耐,好似明星咁。”
“我份人比较心平气和,是我最大的优点。”
“自信也许是自大及自我的表现;而自卑就只有自卑了。”
“妈妈也是精神病患者,以前常和她吵架,但就算以前几憎佢,而家佢连嘢都讲唔到,咩都算啦。”
不知是否长年服食药物的副作用关系,精神病康复者在最放松状态下,表情总是呆呆的、空洞的;但只要聊天,其对答基本与常人无异,也经常会笑。
拍摄硬照特写时,他们不少兴奋说:“好像被当作明星看待”,享受镁光灯聚焦在自身的快感。
较之被标签,也许他们更怕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