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条例】初历游行、催泪烟 手执笑忘书中五生:对警不再信任
政府周六宣布暂缓修订《逃犯条例》工作,惟有市民不满政府“只暂不撤”,昨继续留守立法会示威区。有到场留守的中学生指,初次经历游行、在集会上遇上警方施放催泪弹、胡椒水后,对警察的不信任感增强:“我还是觉得他们有阴谋。”
周日200万人就反对修订《逃犯条例》上街游行后,昨日仍有少量示威者留守立法会煲底示威区,纵然不少人都露出了疲态,但仍坚持留守,要求政府回应诉求。16岁的中五学生Kathy(化名)手执着一本米兰.昆德拉所著的《笑忘书》,静静地坐在一旁,她说这本书是今早出门前随手挑选的:“因为见到这边好像不太够人留守。”
媒体偏颇 宁上网了解社会事件
Kathy今年就读中五,5年前占领运动发生时,她还是个中一生,未有参与其中,但她自言事件在自己心中埋下了种子,亦认识、留意多了社会时事:“当时师姐在校内也向同学们分发黄丝带,这令我印象很深。”然而,多了留意时事,慢慢就发现了在不同媒体、传媒报导事件时,用字上都有差异。这件事对她来说,有如一场觉醒,令她不再只从新闻了解正在发生的事件,反而多了在网上了解不同人对社会事件的评论,“我不敢说自己了解得很全面,但至少我判断到甚么是对、甚么是错。”
瞒着父母再到金钟支援示威者
6月9日的反修例大游行,是Kathy首次为了发声而走上街头,虽然父母皆反对修例,但觉得游行以外的行动、非法集会、冲击皆是扰乱社会的行为,并不支持现时示威者的做法,和支持占据马路的Kathy可说是南辕北辙。她说曾因此与父母大吵一天,最后答应不到危险地方,彼此才结束争拗,然而今天她还是戴上了口罩,瞒着父母再到立法会,支援一众示威者,“他们(父母)看电视时有骂示威者的行为,我没有作声。”她淡然续道:“我不想再吵架了。”
看见催泪烟一刻 只懂害怕
6月12日,示威者占据龙和道马路时,Kathy亦跟着走到马路中央。面对目前的情况,她坦言不知道还可以做甚么才见到出路,但认为瘫痪道路,或许可逼令当权者正视示威者的诉求,然而,瘫痪道路所带来的,是警方施放催泪弹、胡椒水。Kathy忆述当日没有站在前线,当见到催泪烟和胡椒水,她本能地拉扯着一同示威的师妹,逃回后方:“我有责任保护她。当时很害怕,已没有时间感到愤怒了。”经此一役,本身对警察已无好感的Kathy直言,已无法相信他们:“即使警察现在出动大批女警,采取怀柔政策,我还是觉得他们有阴谋。”
Kathy就读的学校过往校风自由开放,指占中时学校曾让罢课学生坐在中庭响应,午饭时间会有老师举行公民讲堂,校内亦会播放新闻直播,让学生了解最新发展。不过,她认为校内气氛在这几年间起了变化,不但少了对社会事件的讨论,新校长更常推广内地交流团,甚至请来人大代表、政协到校举办讲座:“很多内容都是说一国大于两制。”
老师对反修例同学作单对单“辅导”
占中期间学生可于校内派黄丝带的景象亦不复再,今年她和同学发起派发白丝带的行动,被校方要求在校外范围进行,响应罢课的同学亦被老师点名,以假设学生漠视了修例带来的正面影响为前提,而进行单对单“辅导”,最后学生须向老师清楚表明了解事件,并不会作危险行为才能离开。20几个同学接受“辅导”后,只有十多人回到图书馆,继续罢课,“有些低年级被吓怕了。”即使有老师向学生灌输修例的好处,她认为仍无法改变学生对事件的想法:“我觉得到了现在,老师的说话对我们影响不大。”过往老师是可以讨论社会事件的对象,但现时Kathy说只信任个别老师。
白色恐怖 同学联署只敢留下姓氏
这种白色恐怖令同学人人自危,Kathy在校发起的反修例联署中,最后只有百多个同学和校友响应,有同学只敢留下姓氏,到打算参与联校登报联署时,更有人从联署中,撤回自己的名字,“有些同学不敢出声,有些人怕‘玩太大’,会被学校秋后算帐。”不信任感充斥校园,她形容这件事很可悲:“学校本来应是一个让大家就事件讨论的平台。”
6月12日的冲突过后,翌日如常上学,Kathy说有男同学分享,示威当日在毫无装备下冲上了前线,吸了大口的催泪烟,令她对同学有所改观,惟仍有人对这件大事无动于衷:“身边有很多人说整晚都在打机,我在Instagram见到有人当天去了海洋公园玩,说是很开心的一天。”
作为即将要面对公开考试、选择前路的学生,Kathy说自己希望到台湾升学,因见不到香港未来:“但若香港的情况恶化,台湾早晚也会受牵连。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