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条例】新闻系学生支援示威者 即学传运送物资手语互通
《逃犯条例》原定于12日在立法会进行二读,示威者包围立法会、政府总部及占领夏悫道行车线,立法会最终取消当日会议。及后,警方跟示威者爆发大规模冲突,并将集会定性为“暴动”,警方于昨日 (13日) 举行记者会表示,当天一共发出150枚催泪弹、数枚橡胶弹驱散示威者。
20岁就读新闻系的大学生阿文 (化名) 是政府眼中的其中一个“暴徒”,她于12日早上跟四名大学同学前往金钟参与集会。当天她是物资链上的其中一员,协助运送物资予前线的示威者。她坦言:“我不是勇敢的人,不够胆向前冲,我希望能尽力帮手,如果甚么都不做坐在家,我会不甘心。”
一到场即逃跑
阿文当天的面貌跟其他人一样,面戴口罩,头戴鸭咀帽,她在上午9点就从湾仔步行至金钟夏悫道,一到埗,她就逃跑。“离远看见有烟,就掉返转头走,好惊。”
阿文并非第一次走上街头——2014年占中,6月9日游行她均有参加;但回想她于占领中环首天 (9月28日) ,警方发出第一次发出催泪弹前夕,她就离开了现场,“那时我读中学,看见势色不对,我就离开了。”后来她于电视上看见当时被清场、示威者吃催泪弹的段段片段都烙在她脑海中,“那时太细个,现在算是弥补当年未能帮手。”
一种物资一种手势
五年过去,阿文也只是二十岁,她在今次冲突中,成为物资链的其中一员,支援前线的示威者。
现场有数个物资站,阿文所在的就是近夏悫道海富中心附近的据点。物资靠示威者自发分工,每当看见前方人群双手举高拍头大叫:“头盔”,声音透过一波波人浪传至阿文那处,她便向站在路壆上的义工叫喊。不消一会,白色、黄色、黑色的头盔链在人群上方出现,即使手上只有一只手套、一把剪刀,阿文或身旁的人均会珍而重之地向前传递。
头盔、索带、长伞,一种物资一种手势——在6.12占领的短短半日内,已建立一套语言沟通。阿文本来也不懂得这些“语言”,她看著前方的人海就照著做,看见新簇的眼罩从路壆外传过来,就立即上前帮忙拆袋,便利前线使用;看见物资没有手套,就立刻打开背包,抽出从家里拿来的手套递往前方,发现那里要帮忙,四五双手就立刻伸出来——在这个没有总指挥的集会下,阿文从通讯软件得知所需的资讯、物资,各人不需听从任何指示,自然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帮忙。“我是学生,承受不了站在前线的后果,但又不能甚么事都不做,就在这里帮忙。”
站在中间也闻到催泪弹 “好似俾火烧咁。”
午饭过后,阿文再重回现场,接近下午三点,她看见夏悫道一带的人数比之前更多,物资的数量及运送速度更快,当下的情境教阿文甚为感动,“好似大家都醒咗,都知道情况是多么危急。”
那时候她在近政总的行车线,但跟正门还有一段距离。她看见人群不时分开两边,开出了一条通道,陆续有些人戴著头盔,全身包得紧密的男生向立法会各方向前进。每当他们经过,两旁掌声雷动,“为何我会站在中间,而不是在前线?因为我唔够胆;但这班义士竟然可以为香港行到这么前,我真的是打从心底佩服他。”
然而,阿文从来没有想过,并非站在前线的示威者,也会受到催泪弹影响。
大约下午五点,阿文仍在人群中协助运送物资,但她意会到气氛愈趋紧张,“人群不断(往添美道及添华道)两边走,运送物资的速度愈来愈快,我甚么都看不到,但就感觉到我们被两边夹住。”阿文当下感到眼睛突然干涩,喉咙灼热,才察觉嗅到了催泪烟,就决定跟朋友朝海富中心方向离开,“我小时候有哮喘,担心身体承受不了要别人照顾,所以就决定离开。”
若成功修例 恐新闻业首当其冲
回想占中当时,她并不同意冲击行为,但如今竟在人群中吃催泪弹,她毫不后悔,“如果我今朝傻更更般在家中看直播,我会很不甘心,我决定一定要出来,出来都不够,还要帮手。”
立法会原定于12日开会就 《逃犯条例》修例 进行二读,源于大批市民包围立法会,会议暂时搁置,但至今政府仍未搁置修例,阿文对此甚为失望及愤怒:“心情好复杂,开心的是有很多人走出来,但难过的是因为政府要硬推(逃犯条例)迫人走出来。当(修例)成功后新闻工作者会成为头几批受条例影响到的人,真的会害怕,甚至有机会秋后算帐,但不会因此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