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版十二夜·下】前渔护员工质疑人道毁灭:谁可决定动物生死?
阳光满面、领着小狗散步的Jane,现职宠物保母;她对上一份工作,是渔护署动物管理中心(下称“狗房”)的动物管理督察,两者都与动物有关,全因她喜爱动动物。提起渔护署狗房,不少人都嗤之以鼻,总想到渔护署捉狗队、肮脏的狗笼,以至每年数千宗人道毁灭,负面情绪不断浮现。Jane在狗房工作两年多,见尽弃养者的无情嘴脸,以及官僚至极的同事;但也有遇到尽心照顾狗只的老员工,还有抵住程序暗地放生流浪狗的捉狗队员。2013年,一套关于保护动物的台湾纪录片《十二夜》,以镜头记载收容所内职员执行职务,面对弃养和人道毁灭的无奈与挣扎,电影上映后却为台湾动保界带来重大改变。正面乐观的Jane,仍然相信逐少逐少的推动,能为动物在黑暗之中带来光明。
记者:你需要处理具争议性的人道毁灭工作吗?
Jane:应征时,最记得面试官问关于人道毁灭的看法。我并不赞成,但为了得到工作,我回答不赞成后,还是违心地补上一句“明白在某些情况下,或许需要为动物人道毁灭”。我对“人道”二字非常怀疑,有些动物明明是健康活泼,但赶不及在期限前找到主人,便要被人打针(人道毁灭)。入职后我向上级表明不处理人道毁灭行政或针药的工作。
记者:就算拒绝处理,动物也要面对死亡。你会用什么方法帮助动物?
Jane:狗房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左右两边是狗笼,中间留有一条通道。每当兽医为狗儿打针时,就会将狗儿带到通道上,狗笼内的狗能目击整个人道毁灭过程。平日我经过狗房,狗儿都吠过不停,但每次打针,狗房便是一片死寂,没有一只狗会吠,我想牠们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于是我跟兽医要求,打针前将其他狗分隔开,至少不让牠们看到同伴死去的过程,兽医答应了。我能做的不多,只能在个人岗位上尽力为牠们设想,还有为牠们寻家、联络主人。
记者:台湾电影《十二夜》曾在当地造成极大回响,其后政府推行“零安乐死”政策,但却令动物收容所挤满动物,有年轻兽医更因而自杀。
Jane:这位兽医很伟大,但也很可惜。留下生命,逐小逐小地推动动物友善政策,或许能收到更大效果。我也由小事做起,可能是建议兽医分开处理要安乐死的狗;或劝同事善待动物;还有在自己的岗位尽力联系团体前来领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帮助动物的机会。
记者:去年渔护署人道毁灭的狗猫共约3000只(狗2421只、猫696只),你有什么感想?
Jane:若是问我,这个数字是1000或者更少,我都会觉得多。出现这个数字,是因为狗房实在不够位容纳动物。现时弃养程序过份宽松,饲主带动物到狗房弃养,只签几只字,写下原因便可。最近多了朋友问我有关动物的事,我就顺便向他们宣传领养不购买,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动物吧。
记者:你怎样看待狗房这份工作?
Jane:我常常笑说,“无间道”(私下联络团体或义工领养动物)了这么多次,也不错,至少能为动物找到家。现在当宠物保母,也是希望能为动物出点力,牠们的家长旅行、出差时,我的工作能令动物感到一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