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环邮政总局计划迁往九龙湾 发哥曾当暑假工 夜半无人鬼睇信?
立法会上月讨论中环邮政总局拟搬迁至九龙湾,总局大楼将清拆,拨予中环海滨3号用地,兴建商厦。原来邮政总局迄今已有4代,每代皆落户中环,见证中环至今作为香港商贸中心的繁华,甚至还有邮政总局晚上“闹鬼”传闻。
邮政总局四代搬迁 见证填海变化
中西区关注组在上星期六(5日)举办导赏团,讲述中环海滨历年变化。邮政总局(Grand Post Office)自1841年起便投入服务。以前信件倚靠船运送往世界各地,邮政总局4代选址皆邻近维多利亚港海边。每次搬迁,源于填海后海岸线变化。
第1代邮政总局名叫“驿务总署”,位于现今中区政府合署,圣约翰座堂附近;1846年总局迁至皇后大道中至毕打街交界(即今会德丰大厦位置),并于1862年发行全港首张邮票。来到20世纪,邮政总局搬到现今环球大厦位置,时任港督卜力认为邮政是重要公共建筑,故选取花岗岩建造,配合广东红砖,属于英国爱德华时代建筑风格。此为第3代。
斥资4,300万、1976年落成的第4代邮政总局,则属于现代主义建筑。导赏员、文化评论人黎隽维介绍,所谓现代主义建筑,宗旨是“形式追随功能”(form follows function),力求将时下先进科技融入建筑物,实用先行。走进楼高5层的邮政总局,邮政大堂占两层,最高两层为分信作业区,没有设置窗户。地库接收国际邮件,容许汽车驶入。邮政大堂楼底很高,有宽大的玻璃窗面向康乐大厦。“地理上,邮政总局背山面海,坐北向南。阔大的玻璃窗能够适当地在冬天保暖,夏天散热。加上二楼连接中环行人天桥系统,市民可随便入内休息,是很好的公众空间。”
地下大堂除邮政柜位外,设有邮展廊,展示香港历代邮品及邮政历史。一楼全层为邮政柜位,墙上挂有从第三代邮政总局遗留的部件:木制拱形匾额,写有一段英文“As cold waters to a thirsty soul, So is good news from a far country”。(有好消息自远方来,犹如以凉水给口渴者喝)。黎隽维指出,过去香港作为大英帝国其中一个殖民地,邮政联同船运网络,使殖民地人民互通消息,从一封信件看到一个帝国的信息网络。
邮局有班“夜鬼”上班 原来是政治部审查信件
对新一代而言,信封不是收纳信息唯一的法门,信息可以随时随地用手机收发。邮政总局的重要性,这年代似乎难以说清。导赏员柏齐就说,要了解昔日邮政的重要性,他要分享几个小故事。
“香港从来经济挂帅。以前做生意的,最着重消息灵通,邮局与电报局都非常重要。面临海滨的邮政总局,透过干诺道中行人隧道连接,与中环核心的银行、商业大厦相通。商行派员驻守邮政总署,每天清早接获最快最新的信件。谈一场生意,假如信息慢一个小时,结局会完全不同。邮局的意义,远非圣诞节寄封贺卡给远方亲朋那么简单。”
当邮政是上一个时代重要的传讯途径,信件的意义自然与别不同。柏齐话锋一转,说起邮政总局的闹鬼传闻,顿了顿,原来是指“夜鬼”。但邮局不会24小时开放?他说,传闻那班夜鬼来自港英政治部(Special Branch)。“邮差下班以后,政治部就派人到邮政总署,针对调查对象,查阅他们往来的信件内容。80年代末,议员刘慧卿曾在城市论坛上,指控政治部扣起寄给她的信件。我在80年代与其他机构写信商讨,反对政府政策,整批信离奇寄失。”
黎隽维也补充,他记得周润发以前接受访问,曾提供自己70年代在邮政总局当暑期工的趣事:将猪油倒入罐。因为大陆文化大革命期间,香港人不时寄送物资予内地亲戚。粮食、配料都可以当作邮件寄送,为免被查封,有人将食物倒入罐。一代人的生活故事,今日难再上演。
现代主义建筑也有保留价值
有那么多丰富过去,建筑物却敌不过搬迁,面临清拆。2015年,国际保育保育组织 Docomomo International将邮政总局列为“文物危急警示”(Heritage in Danger)状态。民间团体亦希望保留整栋建筑,作活化保育用途。不过,退休政府建筑师冯永基早前曾撰文回应保留邮政总局,指它并非如民间团体所言,是“精彩”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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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隽维说,与昔日爱德华时代建筑相比,今日邮政总局的“精彩”之处,在于“设计忠于功能”,外墙无多余装饰,反映室内布局和功能。室内更有中央吸尘系统,清洁工人只要将吸尘机喉管和接头连接地板,即能有效清洁。
中西区关注组成员罗雅宁说,保育邮政总局应该获社会更多讨论,让更多市民了解邮局丰富的历史与建筑特色。据了解,政府会于原址保留地区邮政柜位,清拆邮局后,将部份功能转移到新建的商厦中。她批评此举本末倒置,而且牺牲GIC用地(政府、机构及社区),将公共服务收容于私人物业内。“邮政总局依然有保留价值,保育与发展可以并行,为何不是保留整幢邮局,透过适当增建,扩大及延续邮局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