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人玩摇摇玩到世界赛获奖 叹香港冇空间、“觉得我们是怪胎”
小时候,随著动画播放更替的,是一件又一件风靡一时的玩具;很多时候动画完结,那些玩具顶多再时兴一两个月,又被放到玩具箱角落,等待下一套动画来临,而我们就在新旧交替间慢慢成长。不过,有些人却从旧物中发现自己的兴趣,把玩耍升华成技艺,例如摇摇。
曾经夺得世界摇摇比赛第三名的阿轩,与朋友们右手中指上都套著一条棉绳,技术娴熟得不用看著绳子,就能在闲谈间连续做出十多种花式。他们自问是香港的一线摇摇玩家,却只能在家中、街角及公园角落练习,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大人眼中的孩子玩意 小孩眼中的过气玩具
提起香港摇摇圈子的生态以及待遇,他们都有点心灰意冷,也会自嘲:“都快三十岁了还玩摇摇。在大人看来,我们在玩小孩子玩意;在小孩子眼中,我们却是拿著中年人的儿时玩具。”
在香港玩摇摇,要有心理准备会被嘲笑、被驱赶。他们曾在商场后楼梯,甚至在杳无人烟的公园中被要求离开;在商场比赛中,二十多人被铁栏重重围住,挤在仅比㓥房大一点的选手练习区中准备。即使是平常,除非是正式表演,否则街上途人看见他们拿著摇摇,都会退避三舍,仿佛他们拿著的是什么神兵利器:“其实我们玩摇摇,就像他们玩手机一样平常。但我们拿出摇摇时,他们会害怕,觉得我们是怪胎,但又以猎奇目光观看,给我们的感觉就像看到光怪陆离的马戏团一样。”
摇摇虽不是本地传统技艺,但难得在香港有一群为它奉献自己时间、心力、青春的玩家,他们一直冀求的,只是他人尊重以及些许练习的空间。没有人会害怕、驱赶在公园玩摇摇的小朋友;那为何要害怕玩摇摇的大人?
“若我们退出,香港就真的没人玩了”
近年香港摇摇界活跃玩家只剩下十多二十人。如何吸引外界注目、吸引新玩家,一直是一大难题。眼看日本以外,其他亚洲国家在技术水平与普及程度上也开始追上、甚至抛离香港,玩家们不甘于技艺就此没落:“曾经处于半淡出状态,却又没有人接棒,未见到新一代玩家比自己厉害,又再复出参赛表演。若我们现在退出,香港就真的没有人玩了。”他们与其他朋友准备组成表演团队,以异于比赛的态度去吸引观众。
摇摇比赛中的花式多以快速、流畅为卖点,有时的确让外人不知从何欣赏,只觉眼花缭乱。他们对此亦有反思,尝试学习欧美表演,改以独特风格策划演出。这除了是风格上的突破,也更吸引人:“一般人看不明白,只见到摇摇弹来弹去,很难欣赏。但如果我们用摇摇来打断百力滋、打中钱币,或者做些身体摆动幅度较大的动作,他们就会觉得精彩、好看。”
他们曾经在一个品牌的私人活动上表演,用上与产品色调相同的萤光摇摇、穿上萤光服,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残影。编排了三场内容各不相同的演出,都引来全场围观欢呼,那是他们公认最快乐、最自豪的一次共同经历:“主办方给予很大发挥空间、过程中很配合;观众反应良好,表演时有些人原本在做其他事,都慢慢靠拢过来投入观看,整个过程都很满足。”从表演中得到认同感,从而引起外人兴趣、关注,亦是他们团队往后的目标。
摇摇运动的命运是继续苟延残喘、再度兴起抑或从此消失于香港?除了玩家努力,亦要视乎大众的态度。若有一天,你在街上看到他们玩摇摇,不必觉得他们是什么怪异族群,他们手中那引以为傲的摇摇,其实曾几何时我们都为之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