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中心负责人涉用自然疗法 著癌病患者停药 脱无牌行医罪

撰文: 凌子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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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称有博士衔头的美容中心女负责人涉嫌无牌行医,向3名癌症病人提供“磁疗”、“心灵治疗”等自然疗法,收费共300万。她又涉自称过去因太常做慈善而患上末期癌症,后藉祷告获得“灵感”,集其所学整理出医癌方案,并建议病人停服癌症药物,最终两名病人离世。女负责人事后被起诉3项无牌行医罪,她否认指控受审,今(12日)在区域法院裁决,法官因应控罪的法律观点站不住脚,证人口供或因事发太久,未能提及细节,且部份家属的资料只是从已过世事主口中听来,未能应用于审讯上,故认为控方未能成功举证,裁定被告全部罪名不成立。

钟官在裁决末强调,他的裁决是基于控方对被告提出的控罪,与本案呈堂证供而作出,不应亦不能视为他对被告行为的立论或意见。

女被告赵淑仪否认无牌行医。(刘安琪摄)

女被告赵淑仪(63岁),否认于2012年11月19日至2016年2月5日,在铜锣湾广旅集团大厦娉婷国际有限公司,并非已注册、临时注册或获豁免注册,而在与陶宝富、徐剑雄及钟少琼有关的情况下,从事内科执业。

叫末期胰藏癌病人毋须服药

控方指陶于2014年确诊末期胰脏癌,经人介绍到“娉婷”接受EAV(电子针灸测试),其后付费近70万接受磁疗、心灵治疗及光疗排毒。当时赵指陶毋须服药,只需饮食治疗,又建议他“照灯”及多走路,惟陶于2015年4月病情恶化离世。

建议陶父上心灵课揾番爱

陶的女儿忆述,赵曾称过去因经常做慈善患上末期淋巴癌,某次祷告突获“灵感”集得一套医癌方案,成功医治自己,并在外国取得博士学位。她又指不少病人是因缺爱患癌,建议陶父上心灵课“揾番爱”。后来陶父情况转差,赵却称:“呢个系爸爸自己放弃自己”。

肝癌患者付110万接受红外线及磁石等治疗

徐为肝癌患者,他于2015年9月进行EAV,当时赵自称美国自然疗法医生,惟相关资格不被本港承认。徐之后付约110万接受红外线、磁石、“脑区”等治疗。赵曾建议徐将磁铁放在身体不同部位,但徐病情转差,2016年离世。

叫患者停服甲状腺药其后病情恶化

患血癌的钟自2014年起接受赵提供的逾百次磁疗法、20多次心理治疗、“多维大脑、能量、小腹、荷尔蒙回春疗法”等,付费逾110万。赵要求钟停服甲状腺药,导致其甲状腺指数高出正常约36倍。公立医院医生警告钟停药随时会引致心脏衰竭,赵却指她已医好钟的甲状腺,医院报告只是“假象”。钟于2016年1月因病情恶化,需重新服药。1个月后,赵涉无牌行医被捕。

被告于2016年被捕,案发至今已有8年。(详看下图)

控方观点指非中医可理解为西医

法官裁决时指,本案主要争议赵提供的服务是否属于涉案条例的“从事内科执业”,她的疗程是否有效、收费等并非需要考虑的议题。根据案例,涉案条例应只限于规管西方医学或西医治疗,不过相关条例并没就“西医”一词作定义。

控方指称条例豁免中医等8类治疗受规管,除了该8类治疗之外,其他治疗方法均属“西医”,换言之任何“非中医”治疗可理解为“西医”,条例规管的亦是“非中医”。

官认为说法太广阔且站不住脚

但法官不接纳这种“非中医,即西医”的广阔演译,因条例豁免的不只是中医,亦有其他7个专业类别。辩方盘问时亦曾引用2002年立法会有议员质询政府对“另类疗法”的政策,显示除中、西医外,坊间尚有其他治疗疫病的方法存在。再者,若然控方说法成立,理应传召中医学专家,证明被告提供的治疗属“非中医”范畴,而非传召西医专家作供,故此说法站不住脚。

事主家属虽实话实说但记忆模糊

法官进一步分析指,两名离世事主陶宝富及徐剑雄的家属作供时实话实说,但由于事发距今已8年多,他们明显对事件细节的记忆模糊,即使有文件协助亦未能记起事情细节及经过,而且徐妻后来已没陪同丈夫接受治疗,有关证供大部分都是从他口中得知。法官认为难以依赖两名家属的证供,作出对赵不利的推论。

姓钟事主未向医生提及自然疗法师

另一名事主钟少琼亲自接受治疗,其证供属第一身经历。她称赵曾要求她停服服用甲状腺药,但两人之间的讯息和有关医院报告均不曾提及,随后她因甲状腺异常求医,起初向医生讹称有正常服药,后经一番质问后才坦白因接受自然疗法自行停药。然而,若钟真的是依从赵的指示停药,她没可能对医生绝口不提此乃“自然疗法师”的建议来抵御医生的劝说,以及为停药的决定辩护。

姓钟事主或错误理解赵的说法

法官接纳钟未必故意夸大证供,或把责任推在赵身上,亦明白她寻求赵协助时,处境十分绝望,身体亦已饱受病魔煎熬,她或错误理解赵的说话,或因事隔许久记忆有偏差,此乃人之常情,但无论如何,法官仍难以依赖她的证供作出任何不利的推论。

专家证人未确定赵的疗法是否受监管

至于控方专家证人龚建恒多次表示,赵提供的疗程,除验血及吸氧以外,西医都不会采用,甚至有违西方医学原则。但龚指赵采用的验血方法有别西医做法,亦不知道其使用的吸氧仪器是否受规管,不能评价赵提供的氧气治疗是否如西医般受监管。

3名事主均知非西医提供的服务

法官指出,毋庸争议,赵的疗程涉及诊断或医疗疾病的行为,而龚认为该些疗程非西医会采用的方法。三名事主同意接受赵的疗程时,亦知道这并非西医提供的服务。鉴于涉案条例只适用于规管西医业务,法官裁定赵的三项罪名不成立,但特别提到上述裁决是基于控罪及证据作出,不应亦不能视为他对赵的行为有其他立论或意见。

案件编号:DCCC 320/ 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