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大校政风波・拆局|张翔管治作风惹质疑 与校委矛盾白热化

撰文: 胡家欣 劳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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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校长张翔卷入多宗投诉,引发校务委员会召开特别会议讨论,张翔出律师信要求押后,延期至下周一(10月9日)。今次多宗投诉,矛头直指张翔的行事作风、甚至“诚信”问题;张翔带备律师出席校委会,看来亦已准备好认真过招。孰是孰非,局外人一时难以轻易下结论,不过连串事件,却已充份暴露了张翔和部份校委会成员的矛盾白热化,至难以调和的地步。

2023年10月1日,香港大学国庆日升旗礼,港大校长张翔(右二)、港大校务委员会主席王沛诗(左二)出席。(港大图片)

缺席内科学系百周年庆 误称无获邀拒道歉致校委调查

最新爆出的例子,是张翔没有出席今年5月医学院内科学系100周年庆典。在校委会会议上,有人质疑张翔为何缺席,张翔当时回应指没收过邀请。

但有校委却即时佐证曾发出邀请函,质疑校长“诚信”。后来校委会再讨论有关问题,双方各不相让,张翔仍然拒绝道歉,有校委会成员感到不受尊重,最终演变至校委会投票通过成立三人小组,调查校长有否刻意误导,预料数月内有结果。

2023年5月13日,港大医学院内科学系成立100周年庆典,多名嘉宾获邀出席,包括特首李家超、医务卫生局局长卢宠茂、医管局主席范鸿龄,港大校委会主席王沛诗站在李家超身旁。(资料图片 / 廖雁雄摄)

再开会称仓卒回应 表示歉意

张翔其后解释,早在2月已安排了5月外访,当时并未收到医学院邀请,亦未知特首李家超已确定出席。据悉,张翔事后向校委会发电邮,指自已突然被问到相关问题,仓卒回应下可能引起误解,表示歉意。他回复传媒查询时称从无刻意误导校委会,会配合调查工作。

这个事例反映部份校委和张翔之间已失互信,即使是一些有机会沟通解决的事情,也会迅速升温。

2023年5月13日,港大医学院内科学系成立100周年庆典,港大校委会主席王沛诗,迎接特首李家超到场。(港大图片)

锐意改革简化财务程序 被批绕过程序

《香港01》分别向多个消息渠道,了解张翔和部份校委会成员的分歧,为何愈演愈烈。有消息人士指张翔上任以来一直锐意改革,引入新管治作风,包括推动简化人事任命和财务程序,但却有人觉得他处事冒进,甚至绕过程序办事,“作风霸道”,引起反弹。

人事问题,更往往成为校长和校委不和的导火线。其中一个事例,是副校长职位的署任问题。

上任后五换行政副校长 署任安排引不满

张翔2018年7月上任,到2019年10月,行政及财务副校长康诺恩(Steve J. Cannon)未完约就辞职,由首席副校长王于渐兼署任。港大之后招聘到前华懋集团营运总裁罗哲基,于2020年8月起担任此职,但只一年多便因为个人原因请辞,要由教务长曾咏诗兼任。曾咏诗今年9月提前退休,张翔去年12月宣布,协理副校长、工程学院土木工程系教授潘巍,同月担任署理行政及财务副校长。

虽然校长有权决定署任安排,但有校委不满张翔并无按惯例事先知会校委会,令校委会无法讨论署任和招聘安排。

刘泽星目前是暂任港大医学院院长。(港大图片)

校委会未任命“抢闸公布”医学院暂任院长

另外2021年梁卓伟请辞医学院院长后,张翔在2022年直接去信医学院成员,建议校委会通过任命刘泽星为“暂任院长”。其时校委会并未正式通过人事任命,张翔“抢闸公布”的做法,也令校委会觉得不被尊重。

2019年2月,港大新春团拜,校长张翔与时任医学院院长梁卓伟握手。梁卓伟竞聘港大校长败给张翔,2022年离开港大。(资料图片 / 梁鹏威摄)

推动改革有人受压 不熟行政易招攻击

不过也有消息人士指,张翔上任后著意校政改革和推动大学研究成果,可能令部份人感到压力;他对行政细节和一些港大传统做法不太熟悉,也容易予人口实,受到攻击。

另外,他有时说话不留情面,会令同僚难受,容易“得罪人多”。

2023年6月8日,港大校长张翔(右三)、港大校务委员会主席王沛诗(左三),出席港大长期服务奖颁奖典礼。(港大图片)

王沛诗初期支持张翔改革 作风不同现冲突

今次事件另一个焦点,是张翔和校委会主席王沛诗的关系。王沛诗是在张翔接任校长后,才接替李国章出任校委会主席。消息人士指,王沛诗上任初期,和张翔关系不错,也支持张的改革。但后来两人作风出现冲突,王因不满张翔一些做法,开始过问校长决策,张亦因此感到不满,两人关系无复当初。

10月3日,港大校委会原定下午开会,但最终取消。当日校长张翔的座驾于中午驶离寓所。(马炜杰摄)

校政风波三日内发酵

校委会原定周二(10月3日)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涉及张翔的投诉,包括未经招标购入宝马座驾、指定美国猎头公司招聘副校长及医学院院长、接受内地企业奖学金的转账问题、花5500万元大学资金装修教职员联谊会等。

张翔以律师信回复校委会,要求押后会议及携带律师出席,令港大的校政风波在短短三日内发酵。特别会议已改为下周一(10月9日)举行,主席王沛诗称港大对举报有既定的政策和程序,校委会将以对事不对人的态度,公平公正、严谨地处理所有投诉。【见另稿】

今次事件如何发展,仍然充满变数。在校长和校委会矛盾激化的前提下,港大如何妥善处理事件,是焦点所在。如矛盾继续升温,对香港大学的声誉和发展有什么影响,也令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