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暴动】密档揭英拒屈辱投降 商撤离数万人 惟难执行终放弃

撰文: 劳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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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暴动由5月罢工升级到暴动,到7月爆发中英边境枪战,左派更开始在香港市区放置炸弹,渐失民心。英国内阁大臣会议,亦不断开会讨论香港局势。《香港01》翻阅英国解密档案,发现英国内阁曾讨论撤离计划,又宁愿退守都不接受澳门式的屈辱投降,更提出过要在香港放置核武震慑中共。学者分析核武只是提及,港督更怕撤离计划令香港崩溃而无最终无筹备。

六七暴动期间的1967年5月17日,左派示威者冲击九龙裁判法院,香港警方施放催泪弹。(Getty Images)

《香港01》获城大教授叶健民和香港前途研究计划成员提供部份解密文件,分析港英和英国政府,对当时香港形势的判断。

根据文件,港府原本最担心左派展开非暴力不合作公民抗命(Civil Disobedience),但左派最终选择“武斗”而非“文斗”,7月8日内地民兵在沙头角向英界开枪,爆发枪战,7月10日左派开始在市区放置第一枚土制炸弹,随后香港共出现8,000枚真假“菠萝”,更向商业电台播音员林彬座驾纵火,把他活活烧死,暴动导致800多人死伤。

六七暴动期间,英国国会在1967年7月24日开会,曾有人建议在香港放置小型核武器,但最后不了了之。(英国解密文件)

研在港设核武 评估九七前途

针对左派暴力升级,港府和英国政府的策略和态度亦有所变化。根据英国解密文件,7月24日英国内阁大臣会议,与会的包括联邦事务大臣Herbert Bowden、国防大臣Denis Healey、不管部大臣(Minister without Portfolio)Edward Shackleton。会议分析一旦中共派军队攻港,港英驻军必会落败,严重影响英国在东南亚的地位,因此要阻止中国出兵,其中一个方法是在香港设置小型核武器,以震慑中国,类似英方在新加坡设置以对抗印尼的规模。

In these circumstances consideration should be given to all possible ways of deterring the Chinese from a military attack on the Colony; for example, the stationing in Hong Kong of a small nuclear strike force similar to that stationed in Singapore at the time of confrontation with Indonesia might be studied.
英国内阁大臣会议,1967年7月24日

同日会议又提及新界租约1997年到期的问题,认为英国要与中国保持好的关系,又指不应期望新界租约1997年到期后,英方能继续以现有的条件继续留在香港(we could not expect to remain in Hong Kong on present terms until the lease of the New Territories lapsed in 1997)。

澳门在1966年“一二·三事件”后,澳督向左派投降道歉。翌年香港发生六七暴动期间,1967年5月21日,澳门有左派群众包围英国驻澳门领事馆,声援香港“反英抗暴”,领事Norman Ions被虐,在烈日下暴晒7小时,之后立刻离开澳门返回香港,从此英国驻澳门领事馆永久闭馆。(Getty Images)

不接受澳门式屈辱投降 宁愿紧急撤离

随着香港局势的恶化,英国内阁大臣会议在当年9月讨论详细的撤离香港方案,认为若局势失控就要紧急撤离,更指英方不接受“澳门式的处境”不能接受(a Macao-type situation unacceptable)。

澳门经历1966年“一二・三事件”,其中1967年5月21日,澳门有左派群众包围英国驻澳门领事馆,声援香港“反英抗暴”,领事Norman Ions被虐,在烈日下暴晒7小时,之后立刻离开澳门返回香港,从此英国驻澳门领事馆永久闭馆。

英国国会讨论香港六七暴动形势,认为澳门式的统治不能接受。(英国解密文件)

文件中亦详述英国对澳门局势的评估,认为澳葡政府向左派道歉,澳门并无向英国提供任何领事协助、无制止澳门绿邨电台的敌对反英广播,又认为日后葡萄牙士兵在澳门反英示威中被左派“绑架”,澳督一定会以道歉来换人质。

会议讨论多个撤离方案,若紧急撤离,只能带走2,000人,但当时评估驻港英军及家属约3万人、英国及英联邦非华裔公民3.1万人、外国公民1.45万人,更有190万华人拥有或有权拥有英联邦公民权,英国在香港存有的英镑约3.377亿镑,按当时1:16的固定汇率,折合约54亿港元。

六七暴动距今已逾50年,当时群众放炸弹、烧巴士。(资料图片 / 美联社)

学者:撤离计划不可行 一旦泄露香港崩溃

香港前途研究计划成员陈剑青指,六七暴动是真正讨论香港前途的开端,平息后英国对在香港推行民主却步,事件影响至今。

一直有研究六七暴动的城大公共政策学系教授叶健民指,有看过部署核武的档案,但认为只是讨论提到,从无计划实行,“英国态度一直非常明确,就是不愿意为香港付出任何代价,与中国开战。”他亦指当时港督戴麟趾一直反对撤退计划,“早已表明,一旦计划传到港督、英国政府和驻港英军总司令以外,香港一定崩溃,而且要在48小时内撤离过万人,并不可行。”

至于英国宁愿撤退,亦不愿香港澳门化,叶健民指英国不可能接受清理右派、道歉等条件,“澳门是彻底投降,接受非常屈辱的条件。”

六七暴动期间,左派示威者到港督府张贴大字报。(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