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支援度低 近五成受访精神病康复者失业

撰文: 余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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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我而言,上班或是件苦差,但对精神病康复者而言,工作是引领他们重返正常生活的一扇门。有躁郁症患者从由半年来不出家门,靠一份工作,得以新生,现成为朋辈辅导员分享经验,但有调查发现,约五成受访精神病康复者失业,仅两成就业,即使就业,他们只能滞留低技术工种层面。

社联总主任(社会发展)黄子玮(左一)表示精神病康复者比残疾人士更难就业,他们需要面对更多的歧视和误解,期望社会提供更多支援。(余秋婷摄)

确诊精神病等于判死刑

“曾经,我想过用完户口的储蓄,申请综援过余生就算。”
Grace回忆确诊精神病时,仿佛把她判了死刑,庆幸就业工作过程让她找到生命曙光。(余秋婷摄)

邓若霞(Grace)2008年躁郁症病发,那时26岁,任职小学教师。因工作压力太大,无法面对学生、家长,辞去教席后,大半年无所事事,朋友带她看精神医生确诊,“仿佛把我判了死刑,但我不承认,亦不愿食药,因为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病。”

就业助新生 助人自助

即使获转介到精神病院,接受了一年治疗后,她亦无求职意欲,“我认为自己什么也不懂,只会教书,但我却患上精神病,我可以想像,如果我是校长,都不会聘请自己。”

幸获社工介绍到主题公园任票务员,成为人生转捩点,“当时我认为自己不正常,但这份工作成为了一扇希望的窗,令我尝试过正常生活。”她逐渐建立自信,并重新投入生活,“不是为了薪酬,而是满足感。”现在的Grace完成了半年训练,成为全职朋辈支援工作员,透过分享个人经验,鼓励康复者重投社会及公开就业。

精神病康复者贫穷率高达44%

作为精神病康复者,Grace是能够重新投入工作的少数。香港社会服务联会去年1月至3月,以问卷调查40至59岁的精神病康复者,成功收回488份问卷。结果显示,即使经恒常现金福利介入后,受访的中年精神病康复者贫穷率仍高达44%,远较2013年整体残疾人士贫穷率29.5%高。

社联总主任(社会发展)黄子玮解释,精神病康复者较残疾人士更难就业,因社会普遍会同情残疾人士,却惧怕与精神病康复者共处。调查亦显示,近五成受访的康复者失业,仅两成就业,即使就业,他们大多只能从事低技术工种,且年纪愈大,失业情况愈严重。

调查又发现,四成受访者认为社会支援度低,近四成受访者认为没有或很少机会可与人接触。根据医管局数据,整体精神病求诊人次由2001年的50万增至2014年的79万。郭俊泉表示精神病患者持续增加,但资源不足,主要集中处理紧急个案,难以分配人手提供文娱服务。

精神病康复者Toby曾经面对不少歧视,认为同事与主管的接纳成为她的动力。(余秋婷摄)

雇主视药物副作用为偷懒

41岁的Toby是精神分裂症康复者,于五星级酒店任职洗衣房助理任职6年。康复初期,求职面对重重困难,她曾任清洁工人,“当别人知道我患精神病,随即告诉我,他们不会聘请有病的人。”Toby一直服食药物控制病情,由于药物副作用,减低工作动机,且经常请病假。

社联总主任(复康服务)郭俊泉指社会对精神病康复者存在误解,不少的精神病康复者因药物副作用而容易疲倦,但雇主却因此误会他们偷懒,亦有人对精神病有负面标签,害怕与他们接触,进一步阻碍康复者重返职场。社联建议加强就业支援,政府应为精神病康复者提供工作培训及就业配对支援,增加辅助就业名额,并加强教育活动,让公众认识精神健康及推广伤健共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