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LGBT Tour游中上环 发掘同志桑拿与酒吧的前世今生

撰文: 郑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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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奥兰多屠杀悲剧发生后,世界各地,包括香港无分国籍、性取向,都有悼念活动。惟仍有世俗目光停注在“恐同”层面,说起“同志酒吧”(Gay Bar),未亲历其境已早下定论,以为该处复杂而渺小。
70、80、90年代,同志桑拿、酒吧犹如“地下组织”,神秘面纱背后,是让一群生于封闭年代的小众,有一个地方释放寂寞。有男同志苦笑,“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以为全世界得自己一个是同性恋者……Gay Bar是唯一可以找到恋爱对象的地方。”时至今日,Gay Bar内不乏“直女”同挤酒桌。
随著由香港人策划的“LGBT Tour”,游历本地同志“不为人知”的文化,原来就在不经意的街头中。

傍晚时分,中环电梯上熙来攘往,桥上可望到旁边唐楼低层窗户内的风景,惟匆匆路人无暇窥探。在今次“LGBT Tour”导游Benita的带领下,就在最繁忙的转角处,窗帷紧闭的那一层是营运了二十多年的老牌同志桑拿。
老牌同志桑拿老板华哥(左)与桑拿熟客。(余俊亮摄)

老板华哥直言,“16岁未够秤就落Club、Disco玩,开Gay Bar是我很早开始的梦想。”1991年是他步近梦想的一年—— 他与朋友合伙开了一间同志桑拿。同年立法局通过修例,21岁以上的成年男子在双方同意下,于私人地方进行性行为,免刑事责任。“古代叫澡堂,男性容易有性兴奋,顺便开心下。”华哥的解释直截了当。男士们仅以白浴巾遮蔽要处,在幽暗之中恣意放纵。

在上世纪,同志多只能由朋友介绍对象或在杂志征友,同志酒吧、桑拿便应运而生。华哥忆述,当年经营桑拿最受打压一次,是被楼下女牙医针对,“可以找到的政府部门都去投诉,她最夸张一次,是向水务署投诉指浴场浪费水。”

沿结志街往威灵顿街走有不少小巷,吉士笠街公厕位于其中,是同志“钓鱼”胜地,贪其楼上设有浴室,墙上的“小心地滑”标志更被涂改成有性暗示的图案。Benita引述年长同志分享,收工时间5至7时最旺场,对上眼后“愿者上钓”一起寻欢。
Benita(中)述说有关吉士笠街公厕的有趣传闻。(余俊亮摄)

慈善组织 “关怀爱滋”自1995年起推行外展工作,男同志是其中一个目标群;15年前就在同志桑拿提供爱滋病毒测试服务。助理项目经理关诺文说,社会对性小众态度渐开放,使同志多了消遣地方,以往要去偏远的沙滩、公厕“游击”,自闹市多了同志桑拿及酒吧后,他们更容易接触到同志。“很久以前(社会)非常歧视同志,觉得同志等如爱滋病,因为这个社群感染率较高。”他所看到的最大转变是,“多了同志思考如何为这个社群释除标签,多了人愿意接受测试。”

来到荷里活道的同志酒吧T:ME,地舖环境开扬、装潢简约。落地玻璃内,亦有不少“直女”同挤于吧台把酒闲聊。愈夜愈热闹,不到10时,吧外的公园亦坐满洋人酒客,笑语声不断。多数人衣著轻便,亦有客人“踢拖”带狗在场外拿着酒杯转悠。
同志酒吧T:ME,较多外国客。(余俊亮摄)
落斜坡到百子里公园,再穿街过巷,行至苏杭街一带,几乎所有街舖都已落闸。沉寂深夜中,唯同志酒吧ZOO的霓虹发光发热,在街上“抖气”解醉意的人三五成群,当中有男男亲密抚背,亦有男女谈笑闲聊。距酒吧不足百米处,有一条通往皇后大道的捷径—— 油了彩虹的石梯,虽然已被路人踩得有点掉漆,但色彩在暗淡光线之中仍清晰可见。LGBT Tour以此为终点。

对“非我同类”,他们只是用“直人”、“挛人”作分别。但外人却贬讽他们“变态”、“爱滋病佬”、“死基佬”。曾在美国生活的Benita参加过三藩市的LGBT Tour,今次与“活现香港”策划港版LGBT Tour,希望可以借着这种“非猎奇式”的方法,去令更多人认识香港性小众文化,“本地人、游客又好,直人、挛人又好,一个城市可以有不同的生活模式……除了何韵诗、黄耀明,同志文化有好多种。”

LGBT Tour 导游Benita(余俊亮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