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流感】中大医学院院长病房直击:惨不忍睹 逼爆犹如80年代
自去年底入冬后流感大爆发以来,公立医院病房内科病床使用率持续超过100%,院方在走廊、电视机底加病床应付。中大医学院院长陈家亮今日(19日)以“有谁共鸣?”为题,在网上撰文披露上周二(13日)年廿八在病房直击所见,他以“惨不忍睹”四字总括情况,更指“眼前所见的病房又像街市又像战场,跟我于八十年代在伊利沙伯医院工作时的‘战况’不遑多让。”
中大医学院院长陈家亮今日(19日)网上发表“有谁共鸣?”文章中提及,上周二带着两名四年级医科生上病房进行临床教学时,要用“惨不忍睹”形容当时病房的情况,每个角落都放满了临时病床,连走廊的消毒洗手盆都被病床拦著,每张临时病床靠一块小屏风分隔,无私隐可言;病房人员同一时间要处理急症、分派针药、照顾病人的需要包括处理排泄物、向家属交代病人的情况、填写出入院纪录等等。
陈家亮说,“我不禁感到万分唏嘘,眼前所见的病房又像街市又像战场,跟我于八十年代在伊利沙伯医院工作时的‘战况’不遑多让。”
当日病房的情况可用一个四字辞来形容:“惨不忍睹”。
并非我们的医疗服务停滞不前,而是我们的服务永远追不上社会的需求。
陈家亮慨叹,公立医院的服务永远追不上社会的需求,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出错似是无可避免,形容像个“计时炸弹”,何时引爆是迟或早的问题,又说难怪越来越多年轻医生不愿意投身高风险的前线工作,例如内科、产科、急症室等专科。
陈续说:“医生都是人,都会攰、都会病,都会有倒下的时候。今年正值沙士15周年,回想当年医护人员不顾自身安危,忘我无私地照顾病人的情操,到今天依然是香港的骄傲。 ”
是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出错似是无可避免。这个“计时炸弹”何时引爆,祗是迟或早的问题
陈家亮教授直击30年未变的病房全文
院长医生周记 (78): 有谁共鸣?
中大医学院院长陈家亮教授
上星期二,我带著两名四年级医科生上病房进行临床教学。当日病房的情况可用一个四字辞来形容:“惨不忍睹”。触目可见,每个角落都放满了临时病床,就连安装于走廊的消毒洗手盆都被病床拦著,要洗手也必需走到病房中央的文书工作间,增加了防疫及感染控制的难度。每张临时病床之间祗靠一块小小的活动屏风分隔,全无私隐可言。
病房的同事忙得喘不过气,同一时间要处理急症、分派针药、照顾病人的需要(包括处理排泄物)、向家属交代病人的情况、填写出入院纪录等等…… 我不禁感到万分唏嘘,眼前所见的病房又像街市又像战场,跟我于八十年代在伊利沙伯医院工作时的“战况”不遑多让。
并非我们的医疗服务停滞不前,而是我们的服务永远追不上社会的需求。一位朋友曾向我慨叹道:“公营医疗越是做得好,我们便吸引更多市民使用公营服务,简直是个无底深潭,我们永远都是成功的牺牲者 (victim of our own success),无论做得好或做得差,公立医院都成为了被批评的对象!”
是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出错似是无可避免。这个“计时炸弹”何时引爆,祗是迟或早的问题。下笔时的前一晚凌晨三时,我接到一位年轻医生的求助。想到他的苦况,虽然天气严寒,我还是回到医院,从旁协助他处理一位严重出血的病人。我不是认为我的存在可以令整个治疗程序无风无险,祗是万一有甚么并发症出现的话,我相信自己的承受压力(或“孭”黑锅的能耐)应该比那位年轻医生高。
说句公道话,香港公营医疗失误率之低,在国际上可说是数一数二。可是人始终有机会出现失误,治疗总会有风险。每当发生任何怀疑医疗事故的时候,传媒又有多少包容?社会又会有多少体谅?
当然,处理病人的健康及性命绝不能掉以轻心,但“不容有失”与“人谁无错”两者之间,我们应该如何取得平衡?怎样才可以还病人及医护人员一个公道?难怪越来越多年轻医生不愿意投身那些高风险的前线工作,例如内科、产科、急症室等专科。
医学科技一日千里,将来人工智能有机会取代大部份医生的工作,例如诊断、化验、分析影像及细胞病变、配药、以至机械人手术。这些“人工智能医生”更不会出错,也不用担心有医德的问题,但这又是否我们渴望见到医疗体系的出路呢?
医生都是人,都会攰、都会病,都会有倒下的时候。今年正值沙士15周年,回想当年医护人员不顾自身安危,忘我无私地照顾病人的情操,到今天依然是香港的骄傲。 我向在公营医疗默默耕耘的同僚致敬。艰苦的日子似乎看不见尽头,但是你们坚守岗位的专业精神及无私付出,实在值得大众市民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