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男沉沦毒海14年 母毅然报警却点亮人生曙光 浪子回头助人戒毒

撰文: 郑翰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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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个年头,不少人可能成家立室,或在事业创出成就,但35岁、现担任中途宿舍助理舍监的阿亮,曾有14年只是每日与毒品为伴,每日“只系谂依一餐(吸毒)完左,下餐点算”。后来这种生活于其母报警揭发吸毒后,划上句号,母亲的长途跋涉探望,流着眼泪的一句“点解要留系度(石鼓洲康复院)!”,让他毅然戒毒。阿亮的过去并非个别,据禁毒处统计,香港青壮年(21至35岁)吸毒人数高据被呈报的吸毒者榜首,今年上半年占整体3,994人的三成,故阿亮浪子回头后,也决定以过来身份,于戒毒会协助曾经的“同路人”脱离毒海。

阿亮14年吸毒生涯,曾令他与母亲的关系跌至冰点。(李泽彤摄)

对话自信、表情开朗的阿亮,若非亲口剖白其毒海生涯,也未猜到他曾有14年都在吸毒。他指61岁的母亲一向对毒品二字反感,“我爸爸食白粉,自细佢地就分开左。”但父亲的经历没有令阿亮远离毒品,自16岁在同学手上接过第一口大麻,往后14年就如毒品的“扯线公仔”,摆脱不了“心瘾”。当时Rave party在本港大行其道,阿亮只要一到Disco,摇头丸、K仔等毒品唾手可得,但阿亮又怕母亲知悉吸毒,至早上药效散却,才敢回家,“因为一直都好怕妈妈知,唔敢面对佢。”

阿亮曾花近8成收入来吸毒,感慨“心瘾”比“身瘾”难戒。(李泽彤摄)

曾花80%收入买毒品 甚至贩毒

至阿亮吸毒的第8个年头,纸包不住火,“当时前女友,写左封信摄左系门缝,劝我唔好再吸毒,母亲打开左黎睇!”阿亮犹记得母亲当时声泪俱下,不停责难,然而,内疚感很快被毒瘾淹盖,不消数日,阿亮再次吸毒,“当时K仔7百蚊有半安士,可以同几个朋友分黎用。”往后冰毒、可卡因等,阿亮皆有涉猎。中五毕业后,他从事过厨房、酒吧及金融行业,对毒品的需求亦由闲时到夜场吸毒,进展至每日在家中“上电”,高峰期多达80%收入用来买毒品,甚至借钱及贩毒。

以前好孤独,冇谂过将来,只系谂依一餐(吸毒)完左,下一餐点算。
阿亮

母亲多次劝说,阿亮都以“最后一次”来推托,两人关系跌至冰点。阿亮30岁那年,母亲报警指阿亮在家中吸毒,警方上门搜查,阿姨及堂妹亦都赶来求情,阿亮终愿意接受戒毒。

阿亮于2013年进入石鼓洲康复院,接受为期一年的戒毒治疗。(李泽彤摄)

于石鼓洲康复院接受治疗其间,阿亮母亲长途跋涉来探望,“我已经好耐冇见过佢,老左好多,我决心去戒毒。”在岛上一年与世隔绝,除了令他断绝毒瘾,更修补与母亲的关系,“当时系岛上写左一张母亲节卡畀佢,社工话佢开心左一个星期。”戒毒后,阿亮不再与母亲存有隔膜,反而成为“有倾有讲”的挚友。

康复院戒毒后,阿亮入往中途宿舍并回到康复院做义工,现时在香港戒毒会辖下的中途宿舍担任助理舍监,以过来人身份对刚戒毒的人士作情绪支援,又协助他们学习新技能重投社会。阿亮指曾遇过一名戒毒的“江湖人士”,称坐一日“白粉档”就可以有2000元收入,该江湖人士指接受戒毒“是为了过一个正常人生”,令阿亮感受良多,决意帮助过来人重投社会,“以前有钱有朋友,对人冇信任,我系戒毒之后揾返自信,亦都系想用我为例子鼓励社员。”

香港戒毒会署理社会福利总监郑妙娜表示,戒毒者与家人关系,正是他们重投社会一大难关。(李泽彤摄)

戒毒会:戒毒者最难处理与家人关系

戒毒人士在再次投入社会后,除了要面对毒品的引诱,更难处理的是与家人的关系。“偷过屋企人钱、借钱,令到屋企人唔信任佢地。”香港戒毒会署理社会福利总监郑妙娜表示,香港戒毒会除了提供戒毒支援,亦为戒毒者家人及子女提供情绪辅导,维系双方关系,从而为戒毒者建立正面观念,协助他们重投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