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勇专访|将近古稀之年未言休:如健康状况许可会继续做下去
“有幸喺香港出生,喺香港最好嘅时间成长,能够喺香港最困难时回馈返畀社会,我已经好满足。”曾协助香港走过H5N1禽流感、沙士以至近年的新冠疫情,将近古稀之年的港大微生物学系传染病学讲座教授袁国勇,决定在今年出书记录一生事迹,除了回顾过去多年的好时光,亦寄望自己的经验可以带给下一代医生及科学家一些启示。
被问到现时有无退休计划时,袁国勇指,如果健康状况许可,而港大亦继续聘请,他都会继续做下去;即使港大不聘请,亦可能到港大深圳医院、澳门科技大学医学院等工作,“如果科大有个medical school(医学院)佢哋唔嫌我老,我可能去帮手都未定。”
Tiger Mum棒下出袁国勇:考第二仍被打一下手板
步入袁国勇的办公室,写满着医学用语的白板率先映入眼帘。在外界上总是表现严肃及冷静的他,接触过后却不难发现其简单纯粹的一面,会因小说《西游记》唐僧不信任孙悟空而气愤;亦会因猪八戒的一句“吃了饭儿不挺尸,肚里没板脂”说话,而在学医解剖时留意人是否真的有板脂,“我相信点解我可以做到科学家,系因为我仍然retain(保留)到小朋友嘅心。”
谈起儿时,他笑言不是特别淘气,但母亲对他却是特别严格,曾因考试成续差而被打14下手板,而下次即使已考第二,仍被打一下手板,惟母亲却不会如此对其他儿子,“我觉得我阿妈睇得出我读到书,所以可以迫。”
他虽以“Tiger Mum”(虎妈)形容母亲,惟又认为母亲给予自己的自由度却很大,比起硬弸弸的植入式教育,更多是给予机会自己接触到不同的事物,“佢比自由我拣,系我拣天文学,系我拣动物。”
儿时梦想做太空人、兽医 从未厌倦传染学领域
说起来有趣,醉心于微生物研究的他,小时候时并未视医生为其梦想职业,热爱天文学的他曾憧憬做太空人上太空,亦因喜欢动物希望可以做兽医。现时的工作看似与儿时梦想毫不相干,但又似乎有迹可循,在显微镜下观穹苍,在临床救治生命,当然“香港医学界之父”、医专创院主席达安辉对传染病的见解亦影响了他很深,“他说传染病太重要,当有爆发时好多人会感染到,好多人会死。”
受医学院老师的启蒙,袁国勇在兜兜转转后回到研究微生物的工作,多年来如福尔摩斯般侦破各种大大小小的“奇案”。在传染学领域游走近40年,惟从未觉得厌倦,而每每说起寻找病毒或病菌的过程,袁国勇都显得特别兴致勃勃,向记者娓娓道来个中过程。
以追太太比喻做研究开心之处:未追到、就嚟追到系最兴奋
袁国勇提到在众多研究的病毒中,最为有趣之一属2011年时的“马尾脆弱症”,当年马会求助希望找出马尾毛“一扯就甩”的原因,仅用了四周并发现全新的真菌“香港马毛霉菌”,继而再用其他动物毛发,包括同事头发作比较确认原因,“唔系揾到最兴奋,而系啱啱就嚟,你觉得有啲眉目喇,未去到揾到𠮶下最兴奋。就好似我追我太太,未追到、就嚟追到系最兴奋。”
有幸喺香港出生,喺香港最好嘅时间成长,能够喺香港最困难时回馈返畀社会,我已经好满足。
曾协助香港走过H5N1禽流感、沙士以至近年的新冠疫情,将近踏入古稀之年的袁国勇,决定在今年决定出书纪录过去自己一生,希望在自己仍然记得时将经验写下来。他直言,写下整本书只是用了14日,但却是很好的怀旧治疗,可以回顾过去多年的好时光,又寄望自己的经验可以带给下一代医生及科学家的一些启示。
跟住点好睇健康状况,如果可以做到落去我都会做。
有幸喺香港出生,喺香港最好嘅时间成长,能够喺香港最困难时回馈返畀社会,我已经好满足。
好友罗启锐导演离世成拿起笔杆原因之一
袁国勇透露,另一个触发其暂时放下显微镜拿起笔杆的原因,是因为出席好友罗启锐导演丧礼,体会到生命的无常。他慨叹作为老人家,每隔几年都会感受到身体不及以前健康,故多年来与医生讨论病人情况的午饭会议,改为午饭后进行,午饭时间留给与太太闲话家常过“二人世界”,“等你可以休息到,你一路食一路听住啲医生禀比你听发生咩事,对个胃唔好。依加先觉得对个胃唔好,以前唔觉,哈哈。”
被问到是否已找到接班人,袁国勇表示,微生物学系人才辈出,相信随着年纪增长,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都可以从容面对提出科学建议时可能要面对的批评甚至人生威胁,“That’s nothing to worry!They are always much better next generation!(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总是更好的下一代!)大家要对佢哋有信心。”
如果港大不续聘 科大不嫌老可去医学院帮手
他又直言,如果健康状况许可,而港大亦继续聘请自己,都会继续做下去,而即使港大不聘请,他亦不愁后路,港大深圳医院、澳门科技大学医学院都会为考虑之列,“如果科大有个medical school(医学院)佢哋唔嫌我老,我可能去帮手都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