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爱的人“相爱”六年 努力打造理想关系 终无法“扮爱”下去
“我和前男友一齐了六年,可是我没有爱过他。”这是Daisy联络记者时的第一句说话,和一个不爱的人“相爱”六年,不只是伤害对方,她也不好过吧?访问当天,我好像成为了让她告解的神父,好让她把过去的“罪孽”娓娓道来。
那年中四,我还是一个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少女,那时流行网上交友,我就在网上认识了他。我们不算太投契,大多数时间都是我讲,他听,从未谈过恋爱的我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但觉得木讷的他应该是个不错的对象吧,我随口说句“不如一齐吧?”他也好像随口答应了,后来才知道这是个错误的开始。
“拍拖”后,我们和普通情侣无异,外出约会,拖手,拥抱,接吻,然而做尽一切情侣会做的事,却始终感受不到两个人相爱的感觉。和我一样没有恋爱经验的他,比我更加内敛,即使是热恋期,没有小惊喜,也没有太多甜言蜜语。我以为自己的“不爱”是源自他的木讷,所以开始营造一种如电视剧中那种“恋爱中”的感觉,慢慢把他改造成一个“理想中的男友”。我要求他偶然接我放学,食完饭后陪我逛海边,情人节要求他送花给我。除了改变他,为了让自己更投入,也化身成为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圣诞节前,我为了他学织颈巾,情人节为了他学做蛋糕。他慢慢成为理想情人,我却没有如愿爱上他,但我感受到他对我渐渐产生感情。
一起的日子久了,见家长,介绍另一半给朋友认识仿佛是每个情侣的必经阶段。然而,每次他开口邀请我见他的家人,我总是用不同的借口推搪。我总是觉得见了家长,无形中就是对大家关系的肯定,好像已经认定了彼此。我知道他很想认定我,但我还未准备好,其实我深知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准备好,只是我一直不忍心跟他说分手。明明是我先招惹他,让他爱上我,他对我很好,我不想伤害他。但现在回想,或许只是我自私,不想做感情中的“丑人”。
即使我没有把他介绍给我的朋友,身边的朋友大多都知道我有一个拍拖已久的男友,我们成为别人眼中的模范情侣。朋友常常会问“你哋几时结婚?”每次听到这条问题,我心中都有种无以名状的难受,“其实我不想和他结婚”,这句话只能在心中说,大概说出口每个人都会觉得我是“贱女”。但被问得多了,心中会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和他结婚”,他会是个顾家又专一的好丈夫,我知道即使自己不爱他,也会努力装出我很喜欢他的样子,我们会组织一个看起来很幸福的家庭。
我一直拖拖拉拉或许只是因为我们的感情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然而在我大学一年级时,这段感情终于走回它原本的轨道--终点。那时我上庄了,但大学上庄是一件“很chur”的事,那段时间我常常要通宵达旦的开会。我们不再像以前般可以常见面,而且WhatsApp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甚至有试过几天都没有联络过他,但最恐怖的是我完全不觉得有异样,好像我的生命原本就应该没有他。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生日的前几天,他说要为我庆祝生日,那时候已经没有见面一个多月,见到他竟然有点陌生。我竟然连拖他手的意欲也没有了,我不想再扮了。那顿饭吃得很快,只是一个多小时,吃完没有下场,他送我到车站,把一个精致的盒子塞到我手上,说句生日快乐就走了。我上到巴士,拆开盒子是条手链,每逢大时大节,他都会让我自己选礼物,因为他怕买了我不喜欢的礼物。这是第一份他为我选的礼物,也是最后一份。
手机突然传来他的信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记得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很羞愧,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被识穿。我以为自己一直把女朋友的角色演得很好,他不会看得出我不爱他。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有感受。有句话,很老套但也说得很对,长痛不如短痛,我跟他说句对不起,我不再喜欢他,最后一刻,我还是瞒著他,假装我好像有爱过他。
我们开始得很儿戏,好像也结束得很儿戏,然而我知道对他对我而言,结束都是个沉重的决定。我虽然没有爱过他,但他会永远刻在我心中,因为我深深地伤害了他,我对他永远都有一份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