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低头】控诉英国荒谬睡房税 穷汉患心脏病不获救济金
在宣称人人平等的法律面前,穷人却在含冤莫白,是勇夺康城影展金棕榈大奖的新片《我,不低头》(I, Daniel Blake)所诉说的故事,英国政府设立帮助低下阶层的种种措施,实为官僚主义欺压穷人的手段,一幕幕让人意想不到又荒谬的剧情,每天都在现实社会中上演。
“你快乐过生活,我拼命去生存;你界定了生活,我侮辱了生存”,《高山低谷》固然唱出心声,但My Little Airport的《请不要在深水埗卖旗》似乎更能体现男主角的心情,尤其歌词重复又重复的一句,不用唱,只管大声喊出来。
连每月租金都负担不起时,英国政府还在向市民征收“睡房税”(Under-occupancy penalty),这是2012年英国福利改革法其中一项,但凡公屋租户出现“空置房间”,将会削减其房屋津贴,一间空房扣14%,两间扣25%,贫者果然越贫。坦白说,记者认为香港人未必对这政策身同感受,事关香港公屋能容纳多间睡房已是难能可贵,一家七口逼住300呎单位非等闲事,出现空房更是天方夜谭,看电影时甚至觉得英国公屋的环境比香港的好太多,继而浮现“仲有咩好怨?”、“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念头。
“穷人的罪名是贫穷”
然而这些念头是最危险的,申请失业救济金、求职津贴,以至在食物银行门前排队,都难免被部分人视为社会寄生虫,“点解唔揾工?”、“牛高马大、有手有脚都唔自食其力”,《我,不低头》正正告诉观众这些“寄生虫”摊大双手救助政府的原因,男主角是个心脏病患者,有医生证明不能工作,但政府却拒绝向他发放就业援助津贴,又不合资格申请失业救济金,上诉要经过百九几样手续,就算拿到求职津贴,亦因为未能证明有努力揾工而随时被罚,有人会说:“不劳而获的东西,当然要花点功夫”,电影中呈现的是制度如何逼迫有需要的人,而这群人却本是政府要帮助的,简单点说就是本末倒置。
现年80岁的导演坚卢治(Ken Leoch)本已宣布退休,再出山全因心中仲有团火,坚叔过去的作品多以社会问题作题材,例如成名作《Cathy Come Home》便串尽社会福利制度,50年后推出的《我,不低头》亦以同样题材为中心,对他来说社福问题就是50年不变:“扶贫制度有多冷漠无情、会看到需要得到帮助的人正身陷绝望,以及政府那种有意为之的官僚作风。低效的官僚主义是政治武器,用以恐吓人民。”
姜愈老姜辣,看《我,不低头》像有团怒火由头烧到尾,导演与编剧的功力震撼观众的心,难怪于去年的康城影展勇夺金棕榈大奖。制片Rebecca O'Brien表示,很多人觉得拍摄涉及政治议题的电影是“死路一条”,坚卢治勇于为不同年龄及阶层人士发声,令其作品更加引人入胜,虽然电影不至于可以改变现有制度,至少让观众看到问题存在,让这团火继续烧下去:“我认为愤怒只要用得其所,便能化作建设的力量,观众或许会感到自己该挺身而出,尝试挑战这个难题”,坚叔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