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寒冬|美指张蚊积极转型迎曙光 一时感触︰我真系好挂住现场

撰文: 许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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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电影业正处于寒冬,各岗位同业都陷入停摆状态,曾担任电影《僵尸》、《饭戏攻心》、《年少日记》美指工作的张蚊,先后获6次提名香港电影金像奖,包括5次最佳美术指导及1次最佳服装造型设计,亦不能幸免。约一年前更有感而发,在个人社交平台细诉自己接近一年冇工开,帖文引起坊间极大回响。《香港01》邀请到张蚊接受访问谈近况,虽然至今仍欠缺电影工作,但她积极转型广阔工作范畴,由舞台美指到建筑地盘围板都有参与,用行动证明香港电影人打不死。

场地鸣谢︰老二花厅

张蚊在业界已经著名的美术指导,不过在过去一年来,都只有一部电影找她开工,足见全行都处于开工不足情况。(林志龙 摄)

帖文回响大

美术指导张蚊(原名︰张伊雯),14岁因为家人关系开始接触片场工作,2010年首次任电影美术指导,参与过《僵尸》(2013)、《空手道》(2017)、《翠丝》(2018)、《饭戏攻心》(2022)、《年少日记》(2024)等作品,5部都获提名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美术指导”,连同《翠丝》获提名最佳服装造型设计,经验丰富,但去年9月一个帖文,揭示她原来都有近一年未有电影工作,在坊间引起极大回响。

关于那篇帖文,张蚊其实是在哀悼一位从事电影道具师多年的60岁男子,因开工不足,要靠朋友接济,最后更罹患脑癌,在多方夹击下最后选择轻生。(张蚊@Threads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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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个帖文,张蚊正哀悼一位从事电影道具师多年的60岁男子,因开工不足,靠朋友接济,最后更罹患脑癌,在多方夹击下最后选择轻生这条路。事隔大半年,市况更差,开工日子寥寥无几。“近日跟很多电影人闲聊,问到有甚么戏正在拍摄?大家都在数不出,真的没甚么戏在开工。”回想最兴旺的日子,张蚊是可以一整年只放几日假去旅行,从未尝过整整一个月没工开,更何况一年。“我是疫情时生小朋友的,印象中决定生育时,都冇担心过经济问题,因为一直都不停地工作,你怎猜到有疫情呢?”

多年来工作接踵而来,未担心过开工不足。“印象中决定生育时,都冇担心过经济问题,因为一直都不停地工作,你怎猜到有疫情呢?”(张蚊@IG)
张蚊一直积极面对逆境,包括没有工开的日子,正好让她跟女儿建立最深厚的亲子关系。(张蚊@IG)

广阔工作范畴︰“冇谂过会做地盘围板设计”

比较幸运是在没有工开的日子,张蚊也获两间大学邀请去教书,这也是多年来想做的事。“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人邀请去教书,但当你接了几部电影在手,哪有时间做这件事?但近年多同业从事教育工作,因为大家真的没戏开,大家都要生活,这个是帮了很多。”

张蚊直言美指工作是较多转型机会,最意想不到有机会可参与地盘围板设计。(林志龙 摄)

至于一年前那个帖文,张蚊原意不是要卖惨,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想在夜深时分抒发一下,不过亦因而带来正面回应。除了有舞台剧找她做舞台和服装设计,期间亦终于有一部电影找她担任美指工作,“是林家栋、林保怡主演的《无法饶恕》,但未知何时上。我们这一行是很有趣,见你有时间便找你,都感恩这几个月有些工作做,前阵子获邀做一个地盘围板设计工作,为一个地盘围板做些3D设计,没想到原来我的专业可以做到这些工作,是很开心的。”

由唐诗咏、朱栢谦主演的舞台剧《妻迷》,张蚊都有参与海报及服装设计。(舞台剧《妻迷》海报)

“寒冬总会过,呢度又唔系北极”

坊间一直以寒冬来形容时下的电影业,张蚊坦言听到未至于不舒服,但觉得不要那么灰心。“冬天总会过,这又不是北极,我自己其实挺有希望的。”张蚊的希望来自身边人正不停地写剧本,事缘业内很多人都想做导演,包括她自己,而第一步就是要有一份完整的剧本,过去一直忙著,张蚊的剧本前前后后写了7年,早前亦赢了首部剧情计划有机会来年开拍。“其实很多年轻电影人都有独特的风格和想法,可能过去老板一直想要一些商业的东西,这些剧本被逼收藏在抽屉里,现时老板或监制都在找独特的、强烈风格的东西,这些剧本便大派用场。”

近年张蚊亦在家姐与朋友开设的餐厅担任美术顾问,初尝做饮食业。(林志龙 摄)
餐厅亦成为行家的聚脚点。(张蚊@IG)

其实观众都要追求新鲜感,张蚊就以《九龙城寨之围城》作例,看似是一部典型的动作片,其实当中注入漫画风格,并融入香港文化,然后调和出一部很成功的艺术作品,让全世界都喜欢,所以在沉寂的市道下,有机会让电影人静下来创作,专心去写属于自己的剧本,都未尝是一件坏事。“你想想这几年,电影圈这数千人不少人都在写剧本,未来一定会有很好的作品出现,我很期待。”从正面看,这是电影界一个休养生息的阶段,但张蚊都坦言是一个担心住生活的“休养生息”,要靠大家的坚持。

从事美指工作,涉猎范围广,亦因而增加转型机会。(张蚊@IG)

她亦不怕就算日后市道重回正轨,拍摄的预算都会大减。“我即将开工的首部剧情都是要用800万去拍,行内人会知道800万能做多少事,你大概可以请个美指、可以请个服装指导,但未必有茶水,都只能放些支装水自己去拿。”不要看轻茶水这职责,往往是剧组一份窝心的凝聚。“当天气冷时,茶水会冲姜茶、冲热咖啡,主创人员会有专属水杯,怕你开工时忘记喝水会喂你,见你没吃饭便给你一包饼,她会照顾我们的日常。”

开工时的欢乐,确实是令人怀念。(张蚊@IG)

“我真系好挂住现场”

去到最后,问张蚊最想跟业界说的一句话,没有多数,她便说出︰“不要那么灰,撑住!我们一定会片场再见。”说罢张蚊也眼泛泪光,感性地说︰“我真系好挂住现场,好挂住那些不太好吃的‘死尸饭’。因为你不知道导演何时放饭,所以开工饭一律是少酱汁,能放得久的,多数会是烧味饭,我们叫作‘死尸饭’。又挂念开工早餐,永远都是吃肉饼饭、排骨凤爪饭、宵夜通常都是麦当劳或是鱼蛋粉,真的好挂念现场,挂念整个团队几十人,一起为一个画面拼搏的日子。”

一盒开工的烧味饭,行内人贬称为“死尸饭”,但怎想到有一日大家会挂住这阵“死尸除”,挂住有工开的日子。(资料图片)
张蚊正努力筹备自己的首部剧情电影,有望来年开拍。(林志龙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