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要自我 《栋笃特工》编剧柏原太贺及留晴:被子华神ban都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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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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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问成瘾,是次特意邀到两位重量级(好大顶高帽)人马做访问,他们就是《栋笃特工》编剧组的两位人物:柏原太贺及留晴,两位於戏末以真名示人,分别是吴礼贤同刘彦如。
两人相知相识
那么,两人笔名是如何得出来呢(嘿,我被人问得多,总算到我问人了)?一向鬼马的柏原立即抢答:“我个笔名其实系非常商业,一啲特别或者个人意思都冇喺度”,他指当时第一次于高登上面写故仔,已经想好一套策略,第一步是要人在搜寻引擎找到自己。“如果你google陈李张黄何……唔使谂㗎啦,因为大家人都系呢个姓。”他逐步推敲如果香港人要找到你,首先要是汉字,然后汉字日本亦有共通字,但如果是日本也不能用流行常见的姓名。“咁我揾到姓柏原嘅得两个人,一个叫柏原崇,另一个叫柏原芳惠,你揾第三个就已经会系柏原太贺。”可以话这个名,真的改得很求其。
至于留晴,亦都是懒得求其。“我净系想用自己中文名头同尾夹埋,原本应该叫刘如,但我用咗愚蠢个愚。”那为什么变了留晴呢?原来是因为出第一本书《第26号男友》时,编辑说愚字不吉利,就随便改成了留晴。“原本想中性啲等人估唔到男定女嘅。”阴差阳错,错有错着,现在留晴这名字颇入屋,几好啊。
那么,这两个人到底如何相遇呢?一个鬼马冇厘正经,一个比较沉默内歛,好似大缆都扯唔埋。
“我哋系唱卡拉OK识嘅。”哇!好怀旧的感觉──但也似乎切合他们年纪会做的事。“𠮶时有位编辑同埋胡世君约嘅……”留晴话口未完,柏原就抢白:“其实当时当系一个文化人聚会,应该讲系揾唔到食又唔出名嘅文化人嘅聚会,咁就包括我哋两个,仲有新晋编辑Kiki,出咗旅游书嘅胡世君一齐。”
留晴禁不住笑:“哈哈哈,(成件事)都好苏轼㗎真系。”
这两个人写小说并不是第一次合作,如我所言,他们是《栋笃特工》的编剧,原来这部戏早于两、三年前已经开始写作。“合作原因系我知道佢有写过舞台剧。”留晴补充一句:“仲有微电影啊𠮶啲……”
其实留晴这个人非常神秘,在做访问之前,虽然我不喜欢做资料搜集──必须强调是其他访问的搜集,否则,我都会尽能力去了解受访者。我在做资料搜集时,几乎完全查不出有这号人物!柏原太贺亦深表同感:“我识佢之前系完全冇听过呢个人,但我识佢之后呢,佢话我听佢已经写过舞台剧,微电影。呢个人神秘在佢写嘢但𠮶阵时唔出名,你问佢有咩做呢?佢又话净系写嘢㖞。”留晴给人的神秘印象,似乎已经是不可抹去的特色。为什么会这样呢?留晴解释道,因为她以前有很多笔名,都是实验性质的,而且多数用来做商业微电影,作品向内而不是向外,自然难搜寻到相关资讯。
编剧难在协调各种利害 与写作截然不同
当问及两个关于携手写剧本的难题时,两人便正经起来。留晴先开腔:“其实系有啲唔知点入手。”这个入手,不是指写作上难以入手,而系编剧角色,原来是要协调其他人想法:“唔系净系度桥,仲要sell桥同理解佢哋要求啲咩”,留晴说,他们经验尚浅,于是难捉套路。柏原补充:“最大个问题系谂唔到,最大困难其实系我哋饮饮食食完咗之后,死啦,要讲啲乜呢?”他指一般人认为做编辑一定会有个完整故事,想表达某些东西。但是,如果在一个非常商业化的情况下,编剧须兼顾的就不止如何讲故事,而系探索到底市场如何运作,人物之间如何协调。“我地预期系写嘢、度故仔啫,完全估唔到除此之外咁多考虑同限制。”
不过多限制还多限制,全因为剧组都想做到最好,但如何叫“最好”?每个人定义都不一样。“大家揾个平衡出嚟,就叫最好。”
从事写作经年,剧本系讲故仔,小说又系讲故仔,那到底这两者间有什么不同之处?
写剧本,是要令导演明白怎样拍出来,最大分别应该是对白。对白要精简,唔能够长气,同小说不一样,小说要用文字慢慢一步一步建构世界观,剧本则是简单明了地令导演知道他要怎样拍这个世界观出来。
柏原基于上述补充:“我哋编剧系讲件事嘅流向,每一件事点present出嚟系导演话,而点present都会影响件事嘅成败。我哋畀把刀出嚟,刀法就由导演演绎啦。”
两人合作不止于《栋笃特工》,还扩展到小说。问到他们有什么契机,柏原黯然神伤说:“呢个系一个悲剧嚟。”咦,何解是一个悲剧呢?原来,这个故事原本是写作电视剧的!他们已经将分场、大纲整理好,不过好景不常,那一家电视台竟然倒闭了。“你冇可能谂到电视台会执㗎嘛。”两个人其实是在写电影中间有些空档,于是就催生了《我愿以你再三为我合法妻子》。
那么,原本是一大叠剧本,跟小说成品有什么不同呢?“个成品基本设定都系一样嘅,因为我哋做小说,所以想精简啲,将五十几六十集嘅内容删减好多枝节,集中讲主线。”
有读过小说的读者可能知道,故事背景设定在九十年代。通常时、地、人这样设定,总有些特别意义,没错,“有人觉得回归前后梗系有啲嘢嘅”,不少电影、戏剧都玩这一套,而这故事特别之处在于是真人真事改编,你万万想不到有人结三次婚,三次都是同一个老婆吧?而设定在九十年代而非真事的八十年代,是因为资料搜集及其他方面都会难度大增,所以就舍难取易了。
编剧生活好自由? 视乎你点睇啦!
然而,两个人合写小说,是否会有一些特别地方?
这又要重回电影合作上面,因为第一次由电影合作开始,所以写作都是以大纲、分场、分场内细节、每个角色的言行举止,怎样牵动去下一场等等,这些训练、思维带到小说上,在动笔以前已经知道人物角色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埋下伏笔。而两个人的分工,基本都是男写男,女写女。而大体由柏原写下,再由留晴扩充句子。两人合作非常无间,当中更从未吵架!
问及两人编剧创作路,柏原又再打趣:“喺香港社会生活好悲情,如果你有一份正职,系好难可以揾到一份兼职嘅。咁居然有一份兼职冇特定返工时间,咁又何乐而不为呢?”原来做编剧的生活这么自由?想深入一点,其实也不容易,做冇定时,代表休息也不定时,不如又听听留晴怎讲。
“我以前返full time嘅,都系喺啲大公司大机构度做嘢,后来觉得自己唔钟意返工,哈哈,就quit咗份工去读翻译,咁但系又冇理由唔做嘢㗎!咁就试下接啲文字job啦。”她那段时候都是写计划书、搞活动等等,然后建立起自己的人脉网,慢慢又写广告,又写微电影剧本,“𠮶时唔识都话识㗎!”顶着头皮硬上,练就一身好工夫。就这样,留晴就以“独立电影”为工作,“𠮶时识咗班APA学生,好彩阿sir有少少support,就拍下啲嘢”,她形容整个过程很开心,而且因为岗位并不固定,今天你写剧本,明日可能要化妆,然后又可能要去制作道具甚至揾场地,如此磨练,让人唔得都变得。
讲及编剧工作,两人似乎都觉得作为正职会唔得掂,主要原因在于永远难以预测完工时间,而且随时间摊分,那笔钱到底够不够过活呢?“有啲比较‘嚣屎’嘅编剧,第七稿之后会同你逐个收钱。”有性格的如此,没性格的呢?“一定要收咗订先!”两人异口同声呼吁新入行者,亦都同声同气地赞子华老板:“我哋收咗订,准时地喺某个时间收咗钱,上画之前就已经收晒钱,好好彩。”看来,有时候不是工作问题,而是跟哪个老板的问题。
由文字到影像 单打独斗变团队合作
那么,两位原先从事文字创作的人,看到自己的文字转化成影像,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对柏原太贺来讲,他之前第二本小说已经改编成广播剧。但由广播剧一跃搬上大银幕,对他来说是一个“几大嘅进化”。他从未想像原来一句对白,其实可以“咁样讲、咁样讲”,带来截然不同的效果。而且,就算写小说有人同自己合写都好,都是一件单打独斗的事。去到做电影,就是一件高度分工的合作事宜,每个人负责一部分,没有了哪一部分都不行。
留晴在此亦补充,“其实我哋做创作系好自我㗎,但当你做一个编剧,必须要摆低呢一个自我。”做创作人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所想的所写的最好,“你敢ban我?”但当换转角色,做编剧时,就要受得起ban。“又要睇下ban你𠮶个系边个嘅,今次ban我哋𠮶个系黄子华,咁都ban得抵。”一入行即可跟子华神学习,夫复何求呢?
最后,问及两位有没有什么可以向新入行或想入行的编剧讲,柏原立即很谦厚的说:“其实我哋都好新㗎啫,出得名挂得名嘅得一套……”不过,他还是有个实际建议,那就是,多看戏。“无论系国内也好,外国也好,都要睇!入戏院睇!如果系旧戏嘅,揾返碟出嚟睇!或者用收费付款方法去睇!”何解呢?因为与你开会度桥的那一群人,他们睇过的戏远远多于你,如果你没有睇过那出戏,不知道哪个场口有什么对白、什么场面,根本无法沟通,他们要的是那种质感、那种厚度。
他又举例:“例如活地亚伦同叶念琛都系拍爱情片嘅,大家对浪漫嘅睇法都唔同,到底背景加咩歌落去呢?如果你冇睇过,根本讲唔到。”除了睇戏要够多,还要非常勤力。留晴说到现在市场竞争太大,虽然编剧仍然很缺,不过在大陆来的编剧非常抢手,因为他们那种干活、刻苦耐劳不是香港人想像到,像是一万字的功课,他们可以一晚间就写完!
结语
“香港人比较输蚀嘅系,我哋要去到某个收入水平先维持到生活,如果冇咁嘅收入,其实好难去支持一样自己有兴趣嘅嘢。”仍然是兼职编剧的柏原太贺一轮感叹,但他指自己已经有新一轮计划。“我小说畀咗五年时间自己,完成咗由2013至2018年呢个阶段,我又会再去做下其他嘢。”至于留晴,仍然会将重心放去写故仔,但未必是出书,而是放到网上平台。
香港创作殊不容易,有幸认识到这两位朋友真是一种缘分。希望他们两个的经历能带给各位一些启发,至少,我亦从中得到一些启示。读到这里的朋友,多谢你,你很用心去阅读文字,不介意的话,点个赞或分享开去吧!谢谢!
【编按:文章题目为编辑所拟,原题为“走访两位《栋笃特工》编剧 讲同一个人结婚离婚三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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