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险酿港菲“外交风波”的教训——接种准则不可随心所欲

为了防范变种新冠病毒风险，特区政府上周五（4月30日）强制所有在港工作外佣接受检测，又表示可能强制他们接种认可疫苗以获得续约机会，结果引发菲律宾方面不满。事隔数天（5月4日），特首林郑月娥出席行政会议前见记者时一改口风，表示接种安排未有定案，将要求劳工及福利局重新审视，并咨询较多外佣来港的外国驻港领事馆首长及雇主的意见；菲方对此表示欢迎，又形容林郑反应迅速和明智。然而，如果港府真的“明智”，又怎会至今连接种准则都说得“不清不楚”，甚至险些因“涉嫌歧视”酿成外交层面的风波？而对于本港来说，缺乏逻辑又多重标准的接种策略，只会令市民对疫苗接种更加迟疑。

“迅速调头”也难掩疏忽？

截至上二（5月4日），携带变种病毒株的新冠确诊案例累计6宗。针对有外佣确诊变种病毒，港府上周五（4月30日）宣布，本港37万名外佣须于本周日（5月9日）前接受强制检测。同时，劳福局局长罗致光表示，政府拟就外佣日后申请来港工作签证和续约加入新要求，规定外佣接种认可新冠疫苗。他强调，此举并非苛刻要求，并称外佣可以选择不来港。结果，此举先后引起外佣团体、菲律宾驻港总领事Raly Tejada、菲律宾外长洛钦等人质疑港府涉嫌歧视，又指倘若接种疫苗成为外佣在港工作条件，所有到港工作的外籍人士都应该接种。

港府此举给人以“不公平”的观感，并不难理解，近日，在检测点均可见到外佣大排长龙接受检测的景象——37万名外佣须在9日内接受检测， 即仅外佣群体平均每日就需检测超过4万人。如此仓促安排，不但大大加重检测服务的工作负担，而且被人诟病未有提早做好雇主工作，导致不少外佣必须牺牲少之又少的假期前往检测。在此情况下，当局同时又宣布可能强制外佣接种疫苗，难免引起更大不满。即使港府的态度随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难掩其原本的疏忽——没有给出任何科学依据，强制某一群体接种疫苗。

接种准则“随心所欲”？

若说强制检测只是缺乏预先合理的安排，那么，强制接种疫苗难免引发“歧视”之争。毕竟，在此之前，本港仍然未有任何职业或人群需要强制接种疫苗以获取工作机会。当然，相信这并非政府毫无缘由的决议——较早前，因本港出现来自印度、巴基斯坦、菲律宾及尼泊尔的变种病毒株确诊者，这些地区已陆续被列为《预防及控制疾病（规管跨境交通工具及到港者）规例》（第599H章）下的极高风险指明地区，相关航班亦被禁止来港。

然而，当高危地区航班已被禁飞多日，且多数在港外佣亦已续约，港府倘要强制她们接种疫苗，难道不应给出科学的、合理的、有说服力的缘由吗？然而，政府却未以来源地的疫情状况、职业危险程度等细则作为事实依据，更未预先与外佣原居地领事咨询协商，在万事不俱备的情况下作出引起轩然大波的预告，未免太过“儿戏”，甚至有点“随心所欲”。

为何说港府对于接种疫苗的规则“随心所欲”?香港与新加坡之间旅游气泡的建立屡屡受阻，先因本港第4波疫情而叫停，日前又因新加坡突然爆发本地疫情而存在暂缓风险。计划虽于上周一（4月26日）宣布重启，首班专属航班亦将于5月26日启航，但最新规定，港人须完成两剂疫苗的接种14天后，才能前往新加坡，但对入境香港的新加坡人则并无此要求——不得不说，港府这般“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似乎用错了地方——不强制同样高危的医护与院舍人员接种疫苗，也不强制同样爆发疫情的新加坡旅客接种疫苗，这不禁令人疑惑：对于必须接种的群体，港府的“线”究竟设在哪里？

疫苗普及需妙招？

港府上述的做法，实在不高明，不仅未能达成本身的目的——疫苗普及，更令人们对接种疫苗产生了更多原本不存在的疑惑与争议。截至周一（5月3日），共有97.19万人接种第一剂疫苗，以香港人口750万人推算，接种率仅约12.96%。相比起其他接种率高的地区，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如以色列有近6成人口已完成接种，而之前疫情爆发十分严重的英国与美国，接种率亦分别达至40%及50%以上。

对于病毒变种，即便是专家学者，也是难以预测、控制的，但接种疫苗却人人都可做到。政府专家顾问、香港大学微生物学系讲座教授袁国勇亦不断强调，接种疫苗可令社会恢复正常；而且，政府财政储备将难以支撑成本高昂的病毒检测，除长期病患或过敏人士外，市民不应再浪费时间观望。

去年下半年，英国变种病毒在伦敦和英格兰东南部大幅传播扩散，这些地区亦被实行了第四级严控防疫措施。去年年底，英国开始正式推行大规模疫苗接种计划，至今已见明显成效，疫情亦已逐步稳定。作为被疫情肆虐的又一大国，美国则想出许多妙招鼓励人们接种疫苗。如一些商家推出“凭疫苗接种证明，可免费领取产品”的活动，纽约自然博物馆则允许疫苗接种者免费参观，西弗吉尼亚州为了鼓励青年接种，将赠予35岁以下接种者100美元（约港币780元）的有价证券。以色列作为接种率排行的佼佼者，更是以疫苗通行证作为餐馆、健身设施、影院、商场等公共场所的凭证，不仅畅行国内，亦可实现与希腊间的旅游气泡。

港大感染及传染病中心总监何栢良日前建议，政府应考虑找本港人气艺人姜涛代言疫苗，以鼓励市民接种。无论成败，有关建议思路正确，因为要提高市民接种疫苗的意欲，确实需要绞尽脑汁，目的只有一个——达至多数人免疫，恢复社会经济及人们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