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暴乱|美式民主孕育民粹狂人 香港也正走向极端
美国国会山骚乱期间,美国参众两院正举行联席会议,以确认由选举人票决定的美国大选结果。此前不久,因败选而即将卸任总统的特朗普宣称自己“绝不认输”,又指控是“选举舞弊”盗窃其胜利果实,并呼吁支持者“一起前往国会山”示威,结果引发包括“骄傲男孩”(Proud Boys)等极右组织藉“拯救美国大集会”冲击国会山,导致4人死亡、70人被捕。特朗普的崛起无疑是民粹作祟,也令原本保守的共和党及其支持者渐趋极端,如今终于闯出大祸——这难免令人联想起香港传统泛民政党,过往如何被勇武及抗争势力牵着鼻子走!
事件持续近四小时才平息。期间,特朗普曾在Twitter呼吁支持者“回家”,又指明白支持者的“伤痛”,因为自己本应大胜。事后,候任总统拜登及两党议员齐轰特朗普煽动叛乱、甚至“企图政变”,民主党更计划下周一(1月11日)推出弹劾草案,以迫使特朗普提早下台。有人把事件归咎于特朗普的“疯狂”,但归根究柢,“特朗普”只是美国长年积习的众多社会深层矛盾的一个“载体”——问题是,即使是“民主灯塔”般的美国,选举制度也无法有效过滤“民粹狂人”执政,而长年的政党轮替也无法令人人共享繁荣成果。
特朗普的成功绝不是偶然。他的过人之处在于懂得将美国“贫富悬殊、分配不均”等等“基础病”,利用民粹的方式包装,巧妙地将问题“对外化”;同时利用选民长期厌恶“盘踞”在国会山内“争权获利”的两党政客,以商人的身份假装成超脱传统左、右意识形态的“政治素人”、早已厌恶政党轮替所带来无效管治,并告诉选民自己将不会被国会山长年“无效”的“协商式政治”难倒,会“不择手段”地处理美国社会的一系列深层次问题。而这正正切中了美国选民的核心,希望有一“外来者”解决美国的政治乱局和社会问题。
因此,当他参选甚至当政时,往往针对“铁锈州”等风华不再、失业率高企的工业制造州推动再工业化,以“边境墙”方式处理墨西哥移民和毒品泛滥问题,又加强移民事务执法,并大力指控全球化贸易制度的不公和中国崛起对美国农业的损害等等,看似相当“右”。然而,当他面对拜登的“中左”挑战时,又会毫不犹豫地比对方更左倾,并攻击拜登在伊拉克战争的立场、推动《综合犯罪控制法》和“反药物法”开启的“大众监禁”时代(即不合比例的罪行和刑罚)、对社会安全福利的负面态度,以及与华尔街和中国关系亲近等等。
不难看出,这种摇摆于左右意识形态的措施,其实是以明确的保守主义和民粹主义,来包装美国社会的经济和社会问题,但并未真正解决深层次矛盾。可是,特朗普还是崛起了——究竟是共和党人和其背后智库都没有能力认清他的政治本质,还是他们最终也民粹牵着鼻子走?
特朗普和其代表的民粹主义带来的个人魅力,其实是寄生于美国社会的“基础病”——贫富悬殊、种族不平等、白人阶级滑落、教育“负债”问题、经济衰退、资本无序扩张(2008年的次按危机),都令社会不同阶层置身于“水深火热”。特朗普正是利用存在于国家、种族之间的身份政治和意识形态,将一切弊端归咎移民、外国,并以冷战对立思维攻击共产主义中国。可以说,特朗普都在拥抱以“骄傲男孩”(Proud Boys)、新纳粹(neo-Nazi)、匿名者Q(QAnon)等等为首的白人极端民粹主义和怀疑论主义,并在其四年统治下,将民粹主义推向高潮,即使最终无缘连任也绝不承认自己落败,不但造成共和党内乱,甚至导致整个美国撕裂。
不幸是,令人人艳羡的美式民主选举制度,不但未能过滤这股极端力量,偏偏有份促成这样的结果。特朗普所代表的民粹排外保守主义所凝聚的动员力量,绝非麦凯因等传统的共和党政客所能成就,要在总统大选以至两会选举中胜出,共和党必须拥抱这股力量。
这难免令人联想起香港传统泛民政党,在过往十年如何被勇武及抗争势力着鼻子走。2010年的“五区公投”幸有民主党司徒华顶住,但至2012年的反国教、2014年的占领运动、2016年的旺角骚乱乃至2019年的反修例风波,由于社经问题所累积的民怨从来未被特区政府重视,鼓吹“区隔思维”和“反中情绪”的极端势力趁机崛起,但以民主党和公民党为首的传统泛民派不但未有坚守“大中华”与“和理非”这两大原则与之抗衡,甚至甘愿受制于诸如“本土民主前线”等等组织提倡“勇武抗争”、吹嘘“时代革命”的本土激进份子。
最终,在传统泛民派几乎无条件兼无底线的支持下,由抗争派主导的反修例风波重创“一国两制”的政治平衡,迫使全国人大常委亲自制订《港区国安法》,但抗争派仍然坚持发起“民主派初选”以图在立法会换届选举中取得过半数议席,并声言将以“否决财政预算案”为筹码迫使特区政府回应“五大诉求”;结果,警方上周三(1月6日)大举拘捕53名策划及参与初选的民主派人士,指他们涉嫌违反“颠覆国家政权罪”,通宵扣查至周五获保释。
当看见美式民主制度和其形成的政治“狂人”,特别是在资讯科技发达的时代,香港理应小心民主制度和意识形态所来的诱惑。正如托克维尔《民主在美国》中所形容,在于“自由”与“平等”间,民主时代的“民主群体”必然追求平等多于自由,即是只要发现别人比自己多拿到了些,多享受了些,即会有“对他人”争取平等的情绪,甚至超过了自由所连带的义务,错误以为“平等”等于“公平”、等于“公平正义”。而特朗普正是利用了这种对他人的情绪,鼓动民众冲击国会山,甚至在其脚下堆满因其煽动而献身的人命。
这种扭曲的现象正需要我们走出意识形态,认清民主并非善治的本质,寻求实事求是的“第三条道路”,根治社会的深层次问题,而非将问题转化为情绪,敌视“外来者”和“先来者”,这根本无助于解决任何社会问题,反倒会孕育出更多“特朗普”般的政治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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