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未来】读取思想记忆 Neuralink脑机介面是否吹嘘?
Neuralink似乎在说,足够的大脑讯号就能代表实际思想或记忆。他们可以测量电极采集的讯号,但从中知道意义、解读出思想和记忆是另一回事。UCSF神经科学家Loren Frank指出:“记忆的储存涉及脑细胞之间突触(synapses)的大量化学反应。这可以透过大脑活动来改变,但它们本身不等同于大脑活动。”何况大脑的反应可以因人而异。例如荷兰乌得勒支大学医院(UMC Utrecht)助理教授Mariska van Steensel有两名患者植入了脑机介面(Brain-Computer Interface,BCI),以思想操控滑鼠,在“渐冻人”患者身上有不错效果,但对脑干中风患者却效果欠佳。
对于神经科学家而言,他们可以从大脑“读取”出讯号,和将讯号发送回去“写入”。但对于电脑工程师来说,读写是从储存媒介中取得或放入数码讯息。马斯克的说法就像后者,将人脑等同电脑硬盘。然而,大脑不是硬盘,记忆也不是影片。Frank指出:“这想法确实来自电脑……但很抱歉,我认为这是生物知识上的失败。”他解释,神经电子的写入根本不同于数码写入,神经元之间传递讯号的轴突(Axon),其激活阈值比神经细胞本身低,所以,在击中目标神经元之前,沿Neuralink电极发出的讯号脉冲会激活其他一整个网络的大量细胞。这还要先假设,你真的准确知道哪个神经元是你的目标。
当要找出抽象的情感、记忆或思想,无人知道相关讯号是什么。正如华盛顿大学神经科学家Greg Horwitz解释:“如果想移动肩膊,我知道电极要放到哪里。但如果要在大脑放置电极,令我投票给拜登或特朗普,我不肯定你应刺激哪个位置、或以什么方式来实现这个目标。”
马斯克没有说的是⋯⋯?
科学内涵以外,Neuralink发布成果的方式也未能予人信心。例如他们只展示了三只小猪,但没有分享装置植入猪只后的详细测试数据,难以令人得知Neuralink距离他们宣称的潜力相距多远。
欠缺数据下,美国范恩斯坦医疗研究所(FIMR)生物电子研究副教授Timir Datta-Chaudhuri提醒,仍未足以证明Neuralink的设备安全:“他们对大脑的潜在损害轻描淡写,但这种损害有时即使在人类中也不易观察到,更莫说猪了。你不知道这头猪现在是否有问题,或者其他猪有没有觉得牠有古怪,而在社交上疏远了牠。”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神经介面教授Andrew Jackson也批评:“很不幸的是,他们以这种方式展示成果,而非发表可以对其主张仔细审查的同侪评审(peer-review)论文,但我估计,这是当神经介面走向商业领域时我们需要习惯的事情。”
我们也许更应留意什么是Neuralink没有说的。成立至今,他们还未提出过任何显示可治疗抑郁、失眠或马斯克在直播中提到的十多种疾病的数据;人体试验也未有时间表。目前仍不清楚该公司对治疗疾病有多重视。马斯克当然也没有解释,脑机介面将如何带来他所谓的全人类集体思想。
上文节录自第232期《香港01》周报(2020年9月21日)《“三只小猪”的启示 新版脑机介面欲藉“猪脑”翻身》。如欲阅读全文请按此试阅周报电子刊,浏览更多深度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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