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我心归处是敦煌】一阙敦煌石窟命运交响曲
读敦煌研究院前院长樊锦诗的新作《我心归处是敦煌—樊锦诗自述》,原来不时有人问她,在那里待了五十多年是老专家,对洞窟考古都弄通了吧?她说:“很惭愧,没有。”她坚韧实干,认为敦煌学是浩瀚的跨学科,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学者持续性地研究,切忌急功近利,她这一代人的使命是为后人打下坚实的研究基础。为此,她在荒漠中守一不移,倾尽一生的时间去保护、钻研敦煌石窟,也期待流失海外的珍贵文物能回归遗址。
撰文:杨映波
敦煌之美 处处是博物馆
笔者到过敦煌,有幸进入莫高窟不少石窟,可惜当年对艺术、佛教、历史、人生等知之甚少,留在脑海的是佛教壁画飞天的演化、融合,还有唐代辉煌丰腴之风,却不懂得欣赏北魏的质朴、奔放与活力与藏经洞的珍贵。不过,敦煌一直是笔者心中的一片圣土,在香港的敦煌展览都不想放过……如今,当然也不想错过阅读曾任敦煌研究院院长的考古学者樊锦诗守洞近六十年的唯一回忆录作品。
樊锦诗也说:“两晋到唐代佛教盛行,也是人才辈出的时期,特别是唐代的著名画家大多在长安、洛阳的寺院中绘制壁画,他们的最佳作品也都留在那里。”可惜,这些壁画早已灰飞烟灭,幸好在敦煌仍可欣赏到北朝到隋唐时期的壁画。“在敦煌,每一个洞窟都是一个博物馆。”
敦煌之痛 藏经洞浩劫
身处漫漫黄沙边缘的敦煌莫高窟,得助于陆上丝绸之路的繁荣,较早地接受了源于古印度的佛教文化,西亚及中亚文化也在洞窟中与中国文化碰撞、交融,在命运的眷顾与信仰的力量下,从公元366年起持续开洞营建达千年之久。可是,随着中国经济中心转移到南方,出口产品多为瓷器,海上丝绸之路逐渐取代了陆上丝路,元代以后,敦煌就停止了开窟,慢慢衰败……一直维持到1900年6月22日的藏经洞被发现,敦煌石窟重回历史的视野。
藏经洞是道士王圆箓在清理积沙时发现的。在十余平方米的石洞内堆满了五世纪至十一世纪初的宗教经卷、社会文书、中国四大名著、非汉文文献、绢画、刺绣、法器等共五万多件。而当时晚清政府积弱腐败,加上八国联军的入侵,“致使藏经洞文物惨遭劫掠,流散世界各地,分藏于英、法、日、俄、印、土、美等十多个国家的三十多个博物馆、图书馆等机构,仅有小部份保存于国内,这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次空前浩劫。”樊锦诗岂不心痛!
敦煌之苦 守护者骨肉分离
书中描述的樊锦诗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故事也让人感动不已。当时连一件衣服都没来得及准备,只能用自己的“棉猴”裹着孩子赤裸的身体。她常说自己不是一位好母亲、好妻子。两位孩子先后寄养在乡村的大姑奶家中,后来由在武汉大学任教的丈夫彭金章独自带小孩,夫妻分居十九年……“莫高窟人的命运都非常相似,只要你选择了莫高窟,似乎就不得不承受骨肉分离之苦。从常书鸿、段文杰、我自己,到后来的王旭东院长,都有相似的境遇。”最终,还是彭金章放弃了自己亲手创立的武大考古专业,成全了她,才能在敦煌生活一起。
《我心归处是敦煌—樊锦诗自述》
作者:樊锦诗口述、顾春芳撰写
出版:中和出版(香港)
出版日期:2020年6月
上文节录自第232期《香港01》周报(2020年9月21日), 文章原题《《我心归处是敦煌》一阙敦煌石窟命运交响曲》。如欲阅读全文请按此试阅周报电子刊,浏览更多深度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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