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深度】中央援助后 为何全民检测仍难落实?

撰文: 罗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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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港第三波新冠肺炎疫情严峻,港府请求中央支援香港提升检测能力、增加治疗设施后,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旋即组建“内地核酸检测支援队”。首批支援队员来自广东省内20多间公立医院的约60名临床检验技术人员,其中7名“先遣队”队员已于8月2日抵港,并已投入开展实验室工作中。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援助规划后,仍面临众多问题,中央团队和港府之间仍须协调方案。如实行大规模检测还是全民检测、检测范围可以有多大等。其中引发坊间又一波的“基因送内地”疑云,又该如何破解?

8月4日,内地核算检测支援队先遣人员到华大基因的大埔工业邨实验室。(张浩维摄)

襄王有心,神女无意?

扩大病毒检测是本港自疫情爆发以来,一直在努力但从未达标的环节。然而,七月中旬第三波疫情爆发,其严重程度超出想像——连续12天单日确诊数破百,直至8月3日,确诊宗数才跌低于100宗水平。第三波爆发中,新增确诊个案的主要特征为出现无源头、社区传播、涉及各行各业,且多与家庭、公司、聚会等接触群组有关。此时必须扩大检测以找出更多隐形病人,以阻断病毒传播。然而,港府一直以来不情愿扩大核酸检测范围。在闭门造车式的努力下,直到7月10日,食物及卫生局局长陈肇始才表示,每日病毒检测数量可由原本的3000多个提升至月底的7500个——然而,这距离第二波疫情爆发时,港大微生物学系讲座教授袁国勇就指出日检测量须达到7500个的目标,已经过去四个月。当时的理想检测量,在当下失控般的爆发面前,早就不足以解决现状。不过,由此也可看出,港府对“扩大检测量”的定义,或与中央提议的“全民检测”有差异。

在内地,大规模检测是疫情防控、阻断大规模扩散的有效办法。中国工程院院士、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钟南山在7月30日的访问中,指出香港现已出现社区传播,现主要问题并非医疗,而是防控,故敦促当局尽快展开全民核酸筛查。“内地核酸检测支援队”队长余德文在接受新华社访问时表示,短时间内可协助香港大幅度提升检测能力,争取每日检测量达到10万至20万,甚至更多。据《明报》于8月3日报导,消息人士称,中央游说港府推“全民检测”,于对其成效持保留态度的港府和专家出现意见分歧,中央的专家又提出“全民自愿检测”,但要获港府同意、配合协作方可落实。

消息人士称,中央游说港府推“全民检测”,于对其成效持保留态度的港府和专家出现意见分歧。(资料图片/欧嘉乐摄)

也就是说,核酸检测支援队来港是为将港府迟迟未成之事迅速提上日程,无论从访问中提及的计划还是即刻展开的工作,都展露出其提高检测、控制疫情之信心,惟港府方面仍表现出其惯有的“畏首畏尾”态度,且在计划上更倾向于对特定、高危群组检测。那么,导致港府不敢大刀阔斧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疑虑可以理解,如何放下偏见?

本港的检测始终未能达标,也是由于一直存在的几大阻力。无论是之前引进内地私营机构协助检测,还是购入价格占优势的内地试剂,都曾引起较大争议。《香港01》日前报导《“坐等”中央援助全民检测 港府防疫岂能再交白卷》中分析指出,上述阻力皆为“伪命题”,或可通过商讨得到“两全”解决。而此次支援队来港,又引发了新一轮“真伪阻力”的争议。

“内地核酸检测支援队”队长余德文在接受访问时表示,短时间内可协助香港大幅度提升检测能力,争取每日检测量达到10万至20万,甚至更多。(新华香港FB截图)

上文提到的“全民检测”与“大规模检测”之分歧,政府与本港专家之忧虑不无道理,覆盖全港的检测,或需配合“禁足令”才可发挥效用。而对比内地城市,香港更难做到强制市民留于家中,故可与中央支援队协商更好办法。除此担忧之外,坊间再现“港人基因送内地”一说。对此,医学会传染病顾问委员会主席梁子超给出解释,病毒有数以万计的基因配对,而人类基因复杂,若真要从唾液样本中抽取人类基因组,程序之复杂,成本之高昂可几乎推翻此传言。且他本人亦不太相信相关做法可有效采集人类基因,认为大家不用担心。港府方面则回应绝无此事,并强调对有人故意散播不实谣言,打击港府抗疫工作,作出谴责。同时,相关政府部门则会研究散播不实谣言会否构成犯罪,并收集证据。

防疫非儿戏,专家提出问题,坊间保持质疑可起到帮助政府科学决议的作用,但若将政治情势夹杂其中,便会令防疫本末倒置。放下成见才能与支援队真正密切合作,告知中央本港情况与内地之差异,从而做出对本港有利、有效的防控措施。港府也该发挥主动性,不能只是支援队“一头热”,主动与其讨论,并告知市民支援队除检测外,还具体负责什么工作及最终决定的检测范围等,将一切程序、信息透明化,消除市民疑虑,而非只一味谴责或以“构成犯罪”作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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