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宿】私人小旅馆火爆中国 个性化打造住宿新需求
中国民间自营创业风潮常常变(不是指融资搞科技创业),早在七、八年前可能是开咖啡店、买手店,这股风潮五年前开始转向民宿。大潮之下,有了关于内地著名新媒体“一条”那标签式的起标题惯例,据他们统计,这格式的标题特别受欢迎,吸引最多的点击率:《北京80后夫妻卖掉50平(方米)房子搬到(大理)洱海旁建民宿》、《他花了20年在桃花源爆改200平米民房成网红店》、《月薪过100万不要,他竟然搬进深山开了间隐世民宿》等等。
这潮流似乎在说明两件事,私人经营性质的民宿真的很火,另外就是隐约有股大城市人退居山林、追逐理想的趋势。坊间也时兴众筹,在一个较著名的众筹网“开始吧”中,有极多新民宿项目的计划可认投,不少得到数以百万甚至千万元人民币计的支持。以至到最直接的,周边朋友家庭,讲到内地本土游,好多都舍酒店而就民宿。中国的民宿,火是一定了,但为什么会有这热潮?可持续下去吗?
如果用数据说话,现在还开民宿,是门冒险的生意了。总体营业额倒是每年上升,2017年是145亿元(人民币,下同),同比增长六成。至2018年,已去到200亿元。竞争却大了更多,摊分之下,入住率在降低,个别收入其实缩减。入住率也不是很高,乡间是25%,城市是50%,整体只有30%。30%的民宿获得市场里70%的收入,即很多仍在亏本。那么辛苦,全国民宿的平均房价只是268元一晚。
显然,除去一股蛮劲创业潮流之外,大部份民宿是赔本的。但这阻挡不了不断有民宿落成。最重要的原因是,民宿的定义太宽了,与原本的房旅集团经营和酒店无异的,可说成是开民宿。个体自由人也可以开。在Airbnb风潮下,在闹市租间房装修后出租,也可说成是做民宿(生意)。这显然和日本理解的民宿旅游概念不是同一回事(日本过往理解为住在有房东驻地的民宅并供应膳食,当然现在日本的民宿定义也渐改变),中国版本的民宿,更多变成了酒店以外的入住选择,其种类、形态、服务都差异极大。
从标准化到个性化
此中,一般出现的情况是,在生意额上,低端200元范围内的是最广销的房型,但在传播话题中,最显眼的却是那些拍照效果特佳、给人旅游打卡的富设计感网红民宿。这些民宿硬件升级与时俱进,可能用了开始被旅游达人关注的国外知名品牌如Aesop或Le Labo洗浴用品,以及天窗式浴缸,设施及管家服务已可媲美五星级酒店。其中,最吸引人的是它们的造型,软性元素迎合当前流行的国际性个人化住宿审美,一会是北欧极简主义,一会是日式侘寂美学,一时有纽约工业风,当然,还有中国古典山水田园禅意风格(有些会搞汉服传统文化聚会)。无疑切合了这时代相机先行的出游目的(拍照分享晒图成了当前旅游的主要任务)。
除风格之外,不同背景游客的多元需求,也能从民宿的个性化分类中得到满足,这里包括庞大的家庭消费经济中的亲子游、情侣暂离闹市过几日隐居生活,或者艺术家于优美恬静的环境中进行创作,以至较为中国国情特有的团建旅游。伴随民宿及消费升级,“穷游时代”的背包形式渐被淘汰。百花绽放的盛况背后,经营者和游客共同面对新的可能及困境,由此展开这个民宿新旅行时代的洗牌游戏。
如果要溯源,福建的厦门和云南的大理或丽江是重要的始发点,同样有着比实际经营以外的浪漫符号价值,也由此扩散至大江南北。那是2010年前后,在中国城市化发展遇上饱和瓶颈之时,厦门(鼓浪屿)和大理成了城市人逃逸的乌托邦。当时有一种说法叫“云归族”,意指去过云南过慢生活的都市人,回到城里念念不忘大理、丽江的日子。
直至去年统计,民宿城市的热度排名,依次是丽江、厦门、大理、成都、杭州、三亚、上海、北京、深圳、阳朔。可知这浪漫化效应依然存在。
而一些旅游小镇,也顺理成章诞生了民宿的初始形态,多由真正民间居所改建,没有太大的经营策略推广,口碑之下,进而演变为群落。大理洱海周边的民宿群正是这股大潮下最先的弄潮者。相对于千篇一律的标准连锁化的廉价酒店,这第一代民宿,纵使设计普通,但最先觉醒到个性化意识的重要,从环境、设施、经营、房东性格和建筑主题上,都营造出独一无二的旅行体验。鼓浪屿有不少当年归侨的洋派别墅,改建成民宿后,散发异国风情。大理是其时全中国最hea之城,廉价生活指数和好天气让它扬名全国。
追求和店主的交流,外地客不能轻易得到的熟人带路的体验,让大家一新旅游的要求。可说革新的旅游目的,导致了另类个性化住宿需求的兴起。
升级换代品牌效应
2013年前后,民宿的差异化开始曝光。住民宿,再不因它便宜,消费客群也愿意出千多二千元一间房的价格去订“竟然是在深山上”的民宿。民宿第二代有了品牌概念,塑造全新的、符合当代人趣味的奢华和舒适感,成为高端民宿基本升级思路。这也意味着,民宿面向的市场人群从“背包客”升级到中产及其家庭。这个阶层在过去几年间不断壮大,他们有消费能力、有固定闲暇,当然也有自己的特定趣味:旅游需求更为个性化、精细化,并带有猎奇和尝新的潜在冲动,传统上只能提供固定情境和服务的酒店就难免失去了吸引力,变得只成为商务差旅之选。
然而,不选择酒店并不意味着舍弃品质,这正是迫使民宿进行硬件升级的直接原因。科勒(Kohler)卫浴系统、松下纳米负离子吹风机、爱马仕洗浴套装……从前在顶级酒店才能享用到的名牌设施和用品,逐步进入高端民宿,进行全方位的更新换代。
较早一家名为隐居集团的企业曾抓住先机,成为引导高端民宿潮流的先驱。创办人从陶渊明式的隐居传统中获得灵感,但舍弃其寒酸的一面,意思大抵就是又要富足精神,又要充沛物质。它们至今在杭州、无锡等十个城市办了二十家风格不同的精品民宿,其中以何叔家别墅、小隐西湖别墅等较为知名,多为根据历史建筑改建的项目,可以说也是时值当前讲究保育及古建筑活化的大潮。
价格上也可做到和普通民宿拉开很大距离,有些还高于五星级酒店—现在流行的团体或家庭包栋(整栋出租)的房晚,四至六间房,享受公共空间和齐全厨房设备,一晚费用可去到一万多两万元。
在杭州莫干山下的西坡和大乐之野,则针对新生代年轻家庭,也以欢迎包栋或大屋中共享空间及管家的方式,短短这近十年间,建立起民宿的名牌效应,如今,它们在千岛湖甚至宁夏黄河边上都有了更独特定位的民宿在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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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节录自第173期《香港01》周报(2019年7月29日)《创意阶层推动消费升级 中国民宿:热钱下异化》,网上标题为编辑重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