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网红.三】网红也需接受绩效考核? 数据时代电商遭挑战

撰文: 李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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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接上文:【电商网红.二】网红促销或是昙花一现 消费狂欢现不稳定因素

过了一个月,如涵控股在纳斯达克的股价已大跌七成,让很多人不得不正视网红带货的局限性和弊端,这种模式固然可以在内地大行其道,却很难赢得国际化游戏规则的认可。作为一种现象,在中国电商和社交网络齐头并进的背景下,它能够夸张地刺激消费,而呈现在商业价值上的可持续实力,则有待证实。

网红这种商品的保质期可能很短,更多人在不知不觉中淡出网民视野。(视觉中国)

另一角度而言,除了个别先行成功者,后期进入市场的网红本身是电商和社交网络联手批量制造的商品,这一商品的几个问题很快暴露于公众视野下。首先是严重的同质化,如同源自一个模板般的形象和外显风格,让人难以分辨出个性(“长得一张网红脸”已成为一个骂人贬义句);另一致命的缺陷是,网红这种商品的保质期可能很短,更多人在不知不觉中淡出网民视野。

某网络直播间,两位网红在直播介绍化妆品。(视觉中国)

在综合素质上,诸多网红又多有欠缺,似乎是金钱堆砌的精致玩偶,缺乏深刻的人文涵养和生活品味,似乎生活中只剩下“买买买”这样一件事。先前抖音平台上的网红莉哥就爆出侮辱国歌事件,并被喜好矫正价值观的《人民日报》公开发文批评:网红的素质何时才能赶上颜值?

而网红们推荐和销售的商品五花八门,看似“品味之选”,但其实很多并没有个人的意志在内,只是平台或品牌花钱作推销之物。还有一部分来自为网红量身订制的新品—尤其是服装行业,在浙江温州和福建莆田有一大批工厂接受网红的订单,生产出应季的时尚新品,其中包括山寨和高仿的国外潮牌。由于过于惊人的营销成本,我们很难指望商品本身的投入比例在合理的范围。有公司在去年支付给签约网红的薪水就多达一亿元人民币!

在浙江温州和福建莆田有一大批工厂接受网红的订单,生产出应季的时尚新品,其中包括山寨和高仿的国外潮牌。图为杭州四季青服装市场。(视觉中国)

这一条龙的模式无法复制,能否持续也有待验证。当电商们不惜成本不断培养、挖掘新的网红时,消费审美往往已经发生偏移,这让人不得不一次次调整既定风格去迎合大众。也就是说,制造网红有着极强的偶然性,也有赌博性质,可能最后收获了一定的粉丝和流量,除非出了超级爆人爆款,否则,最后的产出效能很难填补成本。

杭州一位主播一边与买家互动,一边还要换衣服。(视觉中国)

退一步想,在消费降级的社会趋势下,消费者更加理性,渐渐地告别情感营销、模仿和盲从,也会令网红电商经济遭挑战。

带货的网红们是社交网络时代的宠儿,他们发布的图文、短视频、直播或线下展览,本质上当然是广告促销,但同时也包含一种新的暧昧性:他们也是生活品味的判断者和意见领袖(除了那种硬销广告),广告或见地有时难以区分。它至少欢迎并鼓吹着一种消费的自主性和审美选择,间接推崇着个人主义。

网红带货至少欢迎并鼓吹着一种消费的自主性和审美选择,间接推崇着个人主义。(视觉中国)

当然,过程中宣扬消费主义价值观是无可避免的。惯用物质化表达,暗示一切都可以用数字考量。网红引以为荣的有趣味、审美和品味,经考核后或许将荡然无存。魅力经济的“祛魅”时刻已经悄然来临。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当然同时受制于时代的标准:要面对一切以数据为考核的KPI(关键绩效指标),数据不行,直接消失,又或者用更大的资源做水军冲刷数据,直至更大的爆煲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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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节录自第164期《香港01》周报(2019年5月27日)《魅力经济学的电商效应 带货网红沉浮录》,网上标题为编辑重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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