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奖】跟着瑞典人上一堂“诺贝尔课”

撰文: 香港01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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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可以夺得诺贝尔奖!这是每年秋季开课的时候,我们对学生说的话。”76岁的瑞典作家Gunilla Lundgren顺手拿起一本学生制作的诺贝尔纪念册,一边翻一边说,纪念册封面印着上届文学奖得主——日裔英国小说家石黑一雄的Q版样子,里面的一字一句都是学生们的心声。撰文:甄梓铃

那是瑞典斯德哥尔摩一所学校,Gunilla和学生正在上“诺贝尔课”。瑞典作为诺贝尔奖的发源地,当地人把每年10月上旬公布诺贝尔奖得奖名单看作大日子。但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负责评审诺贝尔文学奖的瑞典学院因爆出一连串丑闻而暂停颁奖。来观课之前收到这样的提醒:“欢迎你来,但今年没有诺贝尔文学奖,课程有变。”面对丑闻冲击,瑞典学院的权威性备受质疑,我们还看得见文学奖的未来吗?

Gunilla写过不少畅销的儿童故事书,作家身份以外,她还是“诺贝尔课”计划负责人之一。每年这个时候,即诺贝尔文学奖宣布结果之后,她都会来到学校,向学生讲读那年文学奖得主的作品。眼前这群14岁大的孩子,露出一张张可爱的笑脸,但他们真的看得懂书中的意思吗?“懂的。我们一起阅读,就故事情节分组讨论,学生主动发问,他们享受阅读的乐趣。”Gunilla说。

76岁的瑞典作家Gunilla Lundgren。(甄梓铃摄)

自1988年起,这所位于斯德哥尔摩郊区林克比(Rinkeby)的学校推出“诺贝尔课”,学生来自世界各地,大多拥有移民背景。老师每年挑选一些八年级生(相等于香港中学二年级)参与计划,被选中的幸运儿花一个学期学习诺贝尔奖的历史,以及阅读文学奖得主的作品。学生不用写硬梆梆的读书报告,而是集体制作一本诺贝尔纪念册,有人画画,有人写诗,待12月颁奖典礼举行时,亲手把纪念册送给得奖者。

Gunilla知道我从香港来,从书架拿下两本印有中文字的纪念册给我看,其中一本的主角是法籍华裔作家高行健,另一本是莫言。六年前,莫言成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在瑞典,当宣布莫言获奖后,他的书很快就卖光了。Gunilla告诉我,瑞典人冲着文学奖得主的大名来买作品,当年她和学生也拜读了莫言《生死疲劳》一书。

随便翻开纪念册某一页,学生居然把《生死疲劳》部分章节以图像方式画出来,例如地主西门闹六道轮回所经历的故事。再仔细翻一翻,纪念册写满了诺贝尔(Alfred Nobel)的生平和文学奖的历史,除了瑞典文和英文以外,内容还翻译成中文。“每年文学奖得主来斯德哥尔摩领奖时,行程忙碌,但都尽量抽空跟学生见面,分享写作心得,莫言也不例外。”说着说着,在一旁的老师拿出一张旧照片递给我,“莫言当时就在学校对面的社区图书馆,他很友善,和学生有说有笑。”

两本印有中文的纪念册,一本主角是高行健,另一本主角是莫言。(甄梓铃摄)

传承诺贝尔精神

来观课当天,学生正好在阅读非裔历史小说家孔德(Maryse Condé)的著作,Gunilla翻开一幅世界地图,带大家去认识这位刚夺得诺贝尔文学奖替代版—“新学院奖”殊荣的作家的出生地—法国属地瓜德罗普(Guadeloupe),由浅入深地激发学生的思考,在无形中种下了阅读的种子。Gunilla表示,下周她将带学生参观诺贝尔博物馆及斯德哥尔摩市政厅,透过活动加深孩子对诺贝尔奖的认识,让诺贝尔精神传承下去。

班上20多人,和学生聊天时,他们大多表示“诺贝尔课”生动有趣。“诺贝尔奖是瑞典的重大盛事,得奖者都是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们也会受惠。”其中一位学生Ragda这样说。年纪小小的她非常关心诺贝尔奖,每年都会坐在电视机前等候结果公布,替得奖者感到高兴。我忍不住问她,知道为什么今年没有文学奖吗?她点点头说:“希望明年如常颁奖,不然很可惜。”

瑞典社会学家、“新学院”成员Maria Ahlsdotter也是每年守候在电视机前等待诺贝尔文学奖消息的人,“瑞典人喜欢跟人打赌谁夺文学奖,到宣布结前一刻,人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冲去看直播。文学奖是最重要的奖项,我们不能失去它。” Maria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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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节录自第135期《香港01》周报(2018年10月29日)《跟着瑞典人上一堂“诺贝尔课”丑闻过后 文学奖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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