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诈骗式”电竞直播向青少年募兵引争议 疑假抽奖又隐藏风险

撰文: 地球图辑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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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越来越多青少年爱在Twitch直播平台上看游戏实况,美军也在Twitch上开了自己的游戏实况频道,并且派出现役军人玩游戏给大家看,一边和观众培养感情一边募兵。然而,最近他们在Twitch聊天室中的一些行为引发了排山倒海而来的批评。

现代募兵法:开游戏实况

一直以来,亟需兵力的美国陆海空三军都在想办法招募更多青少年入伍。过去,美军会派出招募人员到学校餐厅中和青少年面对面坐下来聊天;现在,他们成立电竞游戏实况直播团队,精心挑选青少年最爱玩的军事游戏,利用在Twitch上直播游戏实况的机会,在聊天室内募兵。

《Call of Duty: Modern Warfare》(游戏图片)

美军的游戏直播长怎样?

通常,坐在电脑萤幕前的青少年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一名大约 30多岁、负责招募新血的军人,舒服地坐在电竞椅上打电动,在他身后的墙上挂著一面美国国旗。不久,这名亲切的军人开始玩起了《决胜时刻》(Call of Duty)或是《特战英豪》(Valorant),然后一边跟观众聊天一边分享他有多爱待在军队,以及军队提供他什么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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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展开对话的大道

美国陆军召募司令部负责人穆斯(Frank Muth)少将说:“电竞是另一条展开对话的大道,我们走出来并且分享我们对电竞的热情...然后自然而然地与观众展开对话。”

鼓励青少年填写招募单

对青少年来说,美军游戏实况对他们的影响力比《美国狙击手》(American Sniper)之类的电影更让他们想当兵,毕竟有一名真的美军就在直播间内和观众聊天,想办法和青少年培养感情,并且鼓励他们分享自己的个人资讯,并且填写招募单。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认为美军用twitch直播募兵是个好主意。

“狩猎式”募兵法

在Twitch上拥有超过 43万名追踪者的直播主皮克(Hasan Piker)直批:“这种开直播的狩猎式募兵法侵犯了使用者的安全。”

“你会发展出一个社群,你会懂那些跟你聊天的每一个人。每一个Twitch频道可以说都有著自己的生态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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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军旅生活的风险

美国退伍军人、同时也是大力反对美军招募方法的和平运动家维吉斯(Hart Viges)表示,美军召募青少年的话术隐藏了军旅生活的许多风险,尤其是当他们退伍后要重返社会时会遇到的心理问题。

维吉斯说:“他们不谈军队中的性骚扰和性侵害,他们不谈自杀率,他们大部分只会说:‘我们可以帮你付大学学费,你可以服务你的国家。’”

“每当我问孩子们为什么他们想要当兵时,他们不是说:‘我想要服务我的国家’就是‘我想要付大学学费’。我猜想美军招募人员最能满足孩子们的这两种参军动机。”

以为孩子只是在玩游戏

纽约市媒体实验室执行长亨德里克斯(Justin Hendrix)担心地说:“所有家长都很关心孩子面对萤幕的时间,还有这些事物如何影响他们的孩子。身为一名家长,我认为很多人都没有发现当我们的孩子在使用互联网时,他们可能已经在不同情况下遇上行销讯息、网红和业务人员。然而,我们却以为他们只是在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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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额奖品,等你来抽?

而在美军的Twitch频道中,不只瞄准青少年观众大力行销入伍的好处,还承诺青少年只要参加抽奖活动,就有可能抽到价值高达 200美元(折台币约 5,952元)的Xbox菁英系列二代控制器(Xbox Elite Series 2 controller)。

然而,这根本是一场骗局,当观众点入聊天室中的活动连结时,跑出来的是美军的招募表格,上头没有任何有关抽奖活动的资讯、获奖机率、获奖人数或是什么时候开始抽奖。

要是其他频道这样做......

对于美军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手法,观众、直播主和游戏开发人员都很生气,他们说要是其他频道这么做早就会面临处罚,但Twitch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美军频道。

美国直播主洛夫(Jayson “ManVsGame” Love)表示:“在最近有关美军利用Twitch直播诱骗孩子分享个人讯息上,Twitch保持沉默正好说明了一切。”

“想像一下,要是其他频道这么做,难道Twitch会跟他们说,尽管去操控你们的观众吗?”

美国游戏开发人员迪亚斯(Bruno Dias)对Twitch喊话道:“嘿Twitch,利用你们的平台来诈骗是不是违反了服务条款?还是当美军在追求孩子们的鲜血而非金钱时,可以算是特殊例外?”

Twitch(Caspar Camille Rubin on Unsplash)

Twitch终于出面 要求美军移除假抽奖

眼看批评排山倒海而来,Twitch最后终于介入,要求美军停止在频道上用假的抽奖活动骗人到募兵页面上。

Twitch发言人表示:“根据我们的服务条款,在Twitch上要宣传任何事物都必须符合所有现行法律。美军这样的宣传不符合我们的服务条款,我们已经要求他们移除宣传。”

美军:不是假的,只是页面太阳春

在假抽奖争议事件爆发后,美国陆军招募司令部发言人佛格森(Lisa Ferguson)坦言:“Twitch的确有要求我们移除抽奖宣传,因为这个活动不够透明,我们也遵守规定了。”

不过,佛格森表示抽奖活动并没有作假,只是登入的页面可能太阳春,容易引起误会。她提到每一笔赠奖都有专属的URL以及行销活动码,靠著这个能直接将填完资料的人连结到特定奖品,他们去年靠著类似机制,送出了 10台游戏控制器、游戏主机和电竞椅。

现在,佛格森补充道,美国陆军招募司令部会好好研究怎么让抽奖活动更清楚透明,避免大众的误会。

在这支影片中,可以看到当一名网友在聊天室中问出:“你最喜欢的美国战争罪是哪一桩?”时,美军Twitch频道的直播主将这名网友踢出聊天室。

我说那个美军战争罪呢?

然而,美军Twitch频道引发的争议不只这一桩,凡是有人在聊天室中问到有关美军战争罪的问题,该名使用者就会被踢出聊天室。

形同公共论坛 不能乱踢人

虽然严格说起来,Twitch直播主有权管理自己的频道,并在遇到聊天室中“捣蛋”的使用者时,可以将之踢出聊天室。但有鉴于去年美国联邦上诉法院对类似事件的判决,对于像美军这样的公家单位而言,聊天室的定位和私人频道不同,而是一个公共论坛的概念。既然是公共论坛,美军Twitch直播主就要遵守严格的言论自由规范,不能随意排除民众在公共论坛上发声的机会。

违反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

骑士第一修正案学院资深律师法罗(Katie Fallow)说:“如果美军Twitch频道被视为公共论坛,那么删除民众的留言,或是禁止民众评论,像是禁止民众问有关战争罪的问题,这些都会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表示:“谴责美国政府犯下的战争罪行不算骚扰,这是对权力说真话。将询问重要问题的使用者踢出聊天室一点都不‘雄壮威武’,而是违宪。”

【本文获“地球图辑队”授权转载,原文发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