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一生 只等一句对不起
希望死之前可以听到道歉,这是基本的愿望。
距离首尔大约个半小时车程的京畿道光州市,有一个战时慰安妇受害人生活聚居的地方--“分享之家”。
战时,韩国被逼当慰安妇的人数高达20万,能安然回国的只有千分之一,至今在生的46人当中,有10人住在分享之家。相关故事听过不少,但当首次亲身接触她们,掀开的是一本本活生生的历史书,紧张得很。
从那天起她失去了身分
两鬓斑白的李玉善婆婆已年届90,戴上一副假牙的她,铿锵有力地说著带有强烈地方口音的韩语,要听懂并不容易。儿时家里贫穷,李婆婆要到别人家中当“妹仔”赚钱。某一天,她前往主人家打工途中,被两名男子抓住,噩梦从此开始,“其中一个是韩国人,我被捉上一架大车,当时车内有五至六个人,水也不能喝。坐车去了一个不知怎样的地方,我被关在一间没有灯的房间里,多么的可怕,那刻我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要把我送来这地方”。
李婆婆口中的地方,就是慰安所。慰安所中,所有被抓来的女人都被改上日本名字,大家互不相识,却互相守望。毒打、强奸、辱骂,可以总结她们在慰安所的日子。为搏取一线生机,李婆婆试过逃走,可惜难逃魔掌,“他们打我,质问我为何要逃走,我说因为太饿了。”及后她展示膝盖上的伤口,“为了不让我再逃走,他们用刀划在我的脚上!”她又亲眼目睹过,有女子被日军射杀,掉入乱葬岗,死状恐怖,所以不敢再犯。
好不容易熬到日本投降,日军落荒而逃,有人来问她为何不走,李婆婆才发现自己在中国延边,辗转回国后只寻回弟妹。妈妈在李婆婆失踪后,寻遍整个韩国也找不到她踪影,唯有为她申告死亡。
她们的一个愿望
六、七十年代韩国社会保守,慰安妇问题不像现在被高度重视,也有受害人因丧失生育能力而备受唾弃。直至九十年代,南韩政府推行慰安妇登记制度,受害人群起“自揭疮疤”,问题才渐受关注。后来李婆婆获安排到分享之家生活,“我在这里很快乐,如不是来了这里,应该会很痛苦!”
“如果我去日本的话,我会骂日本人是该死的人!”忍辱半个世纪,和其他受害人一样,她只想亲耳听到日本领导人说句“对不起”。去年年底,南韩政府在未有征询受害者意见的情况下,跟日方达成协议,日方言词间表明反省,但李婆婆和其他受害人均不收货:“即使我余下几天的命,他们都要道歉赔偿,恢复我们的名誉,希望死之前可以听到道歉,这是基本的愿望。”
最近韩国一部以慰安妇真人真事改篇的电影《鬼乡》,引来极大回响。由于未能觅得投资者,拍摄计划前后蕴酿14年,后来在网上成功筹集12亿韩圜(即8千万港元)的资金成功开拍,据说导演的灵感都是来自分享之家的受害人。电影的威力,配合日韩间的协议,使更多人向应声援慰安妇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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