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陈婉娴“呻”冇实权 遭嘲“妇委会收皮”

撰文: 罗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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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神神秘秘,我现在就分阶段告诉你。”听闻外界对妇女事务委员会相当陌生,担任主席已踏入第三个年头,人称“娴姐”的的陈婉娴,笑着拿出整理好的资料,准备详细解释妇委会为何予公众如此“低调”的感觉。她不讳言妇委会职权有限,虽曾向政府提出不少意见,但港府“听完就算”,令她相当失望,甚至想过“是不是要辞职”。在新冠肺炎疫情之下,陈婉娴认为妇女是家庭中最辛苦的人,除处理日常家务,尚要兼顾排队抢口罩、买消毒用品、加强清洁家居等等,“一脚踢都做唔掂”,直接令妇女患抑郁症的数字明显增加。妇委会曾就此向社会福利及卫生环境委员会提出纾解妇女压力的具体方向,但结果却石沉大海。

咨询架构作为不大 跨局“麻烦”拖慢施政

“我们这类人想法跟政府有点不同。”陈婉娴说,她不是居安思危而是“居危思变”,因循守旧已经不适合香港的时代变迁,过去两年内心最大的感受,是提出意见,但政府“跟不上”。她指“妇女事务走得前,就会认为家庭工作也是工作”。因此妇委会在施政报告咨询时,亦有提出要设立“照顾者津贴”,她不断向当局反映,希望令家庭工作得到肯定。

“一开始制订政策的时候,妇委会是不是可以参加呢?”早于90年代,陈婉娴已致力向港府争取成立香港妇女事务委员会,同时要求妇委会可如吸烟委员会一样独立运作。然而,目前妇委会秘书处隶属劳工及福利局,陈婉娴指秘书处“是公务员架构出身”,想法难免仅从公务员角度出发,令作为咨询架构的妇委会作为不大。

陈婉娴于去年,邀请现任劳工及福利局局长罗致光,跟随妇委会到三个地区开会,探讨能否拨地方给地区妇女,但最后“说要做现在也没有做”。陈婉娴估计因为土地归民政事务局管理,“跨局(合作)便变得很麻烦”,加上“两个秘书处可能作风不一样”,最终拖慢政府施政。

港府妇女政策“滞后” 托儿政策30年“冇喐过”

让陈婉娴更深感不忿的是,正因为妇委会完全没有实权,政府机关不是从“Day 1”就咨询妇委会,而是“倾掂晒”才与妇委会商讨,政策在缺乏前线意见的情况下出炉,就显得“离地”了。据陈婉娴分析,与其他地区相比,港府妇女政策严重“滞后”,例如女性在婚后想继续就业,内地、泰国、台湾、新加坡等地政府都有政策帮助妇女创业。

“继续努力做是因为性格。”陈婉娴直言有时真的失望得很,甚至考虑过是不是要辞职。她又以托儿政策30年“冇喐过”为例,香港每年有约五万名婴儿出生,所以托儿服务长年不足,需要有政策修补,妇委会曾经请香港大学做研究,提出社区保姆及兴建社区关爱中心等意见,但政府却未有重视。作为乳癌康复者,陈婉娴深明及早发现的重要性,她指全民乳癌测试提倡多时,但政府也是无动于衷。

请局长落区 乡绅嘲笑“收皮”

“我将妇女事务委员会推到民间,去18区介绍消除妇女歧视,请局长落区听意见。”妇委会的工作对陈婉娴而言,除了接触基层市民互相交流,令她保持着工作的热诚,其实也有点另类的“乐趣”。她形容在新界区就遇到“非常精彩的朋友”,部份乡绅嘲笑她,甚至直接叫她“收皮”。这些在娴姐眼中很“有趣”的男士,认为妇委会要“收皮”、“执咗佢”,全国妇联也要“收皮”,女性“福利”只要由他们多“给”一点就够了。但娴姐认为,彼此仍能沟通已经很理想很难得了,关注妇女平权尚有很远的路要走。

最后问到林郑月娥作为第一任女性特首,在妇女平权方面是否较有作为?陈婉娴指上次施政报告的最后,林郑就特意加了一段,以“作为妇女的她”讲述关注妇女。所以她认为“女性敏感度会高过男性”,但林郑必须深入理解妇女基层状况,才能推出真正可行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