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亲述内地遭拘禁经历 “被旅游”、每日做军操:曾担心会死

撰文: 彭焯炜 罗堃怡 陈晓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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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反修例风波中多次参与示威、挥动港英旗帜的“王婆婆”王凤瑶,自去年8月11日在港铁太古站被带走后不知所终。王婆婆后来向传媒透露,涉及寻衅滋事罪在深圳被捕。王婆婆本月初经历一个月羁押和一年“取保候审期”后由深圳返港,在14日强制检疫隔离后,今(17日)召开记者会讲述过去一年在内地经历。
她表示,在内地被拘留期间经历“多重折磨”,包括无罪名的任意拘留、无限期精神虐待、看守所环境恶劣等,每天都恐惧不能回港,担心会在内地去世。
王婆婆忆述,在审问期间曾有一次被指涉及危害国家安全,又说自己短期内都不敢再踏足内地,她希望社会能继续声援现时正被内地扣押的12港人,12人家属亦应坚持下去,但她未有表明会否再参与日后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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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是否认识朱凯廸

人称“王婆婆”的王凤瑶在工党立法会议员张超雄及前议员朱凯廸陪同下召开记者会,她表示,曾被4组内地国安人员审问超过100小时,问题包括是否认识朱凯廸、有否参与反修例示威、有否看见有示威者使用暴力等,与她在内地生活无关。

她又提到,曾被要求撰写悔过书,并拍摄短片承诺不会再参与示威及接受传媒访问,表明自己是爱国人士,在拘留期间没有受到虐待。王婆婆坦言,“自己一生最错的事就是写左悔过书”,但因当时以为写后会被释放才撰写。

文件无提所犯罪名  口头告知涉寻衅滋事

王婆婆说,在被捕和拘留期间,完全不知所犯何事,在取保候审时才被口头告知涉及寻衅滋事,但没有控罪内容。她又指,国安在过去一年给她的4份文件中,完全无提及所犯罪名。张超雄批评,王婆婆在香港参与多次示威,未曾被香港政府起诉,今次事件变相是由国安在内地惩罚她在香港的合法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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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遭精神虐待  一度险爆血管

王婆婆又说,自从在皇岗被捕、派出所审问、拘留所及看守所拘留,以至取保候审,自己的个人权利完全被剥夺,并受到无限期精神虐待,情绪绷紧,血压长期处于危险水平,“好多时去到200水平,差啲真系爆血管”。她指出,取保候审一年期间,国安随时会上门审查,态度无常,多次承诺放人却又食言。

王婆婆提到,内地看守所环境恶劣,16名女囚友要共用一个洗手间,并睡在同一张大床上,每早早餐只有一个馒头及一碗白粥,并要做军操,半夜亦会被拍醒指睡姿不正确。她又批评,多名男管理员负责看守女拘留者,不足100尺的浴室亦设置了两个摄影镜头,完全没有私隐。

 

除记者会外,前立法会议员朱凯廸今日亦于Facebook上,以事件簿形式更详细透露王婆婆过去一年由被捕到返港的过程和当中细节。

在他整理的事件簿中提到,王婆婆于2019年8月11日晚上于港岛太古地铁站被香港警察推落地受伤,送去东区医院留医两晚。同月13日她到机场参与示威,14日凌晨经皇岗口岸过关回深圳寓所,在边境检查站被扣留,之后于03:00时左右带到深圳福保派出所审问。当局没有说明拘留理由和涉及罪名 。

朱凯廸指王婆婆在深圳福保派出所人员及国安多番审问,内容关于在香港参与的示威,又押到寓所搜查。至15日凌晨王婆婆签署放弃就15日“行政拘留”向法院上诉,被送到深圳福田拘留所,仍未有说明拘留理由和涉及罪名。她于深圳福田拘留所“行政拘留”期间,有7至8日受审问,曾对国旗罚企数小时,亦写过悔过书。

在完成15日“行政拘留”后王婆婆并没有被释放,而是送到深圳第三看守所进行为期30日的“刑事拘留”。朱凯廸引述王婆婆因处于绷紧状态,长期高血压,而香港医生提供的右手“护套”被取去。王婆婆离开看守所前拍下短片,被要求包括三点内容,没有被大陆当局人员虐待和殴打;以后会退休,呼吁传媒不要追访;以后不会再去示威。至离开时,王婆婆仍未知道拘留理由和涉及罪名 。

被逼参加5天“爱国之旅”

在2019年9月29日至10月3日,王婆婆由三个人陪同到深圳机场乘飞机到陕西省参与5天“爱国之旅”,到访过曾做扶贫义工的商洛市,期间多次手持国旗拍照、唱国歌、看国歌表演和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但她不知道“被旅游”原因和涉及罪名 。由陜西回深圳后被送到布吉派出所,当局口头表示因寻衅滋事要“取保候审”,但事后派发的《被取保候审人义务通知书》并没有填上姓名和罪名。“取保候审”期间王婆婆可以回深圳寓所居住,但国安要求随传随到,以进行家访及问话,期间王婆婆多次要求申请回香港,一直没有结果 。

朱凯廸的Facebook提到,9月中国安曾指9月29日王婆婆一定可回香港,可是当日在社区警务室等候至傍晚都没有消息,之后被一名身穿黑衣自称警察的男子强行拉出警务室受伤。到晚上19:30左右,国安终于来到给予《解除取保候审决定书》,但她仍然未能回港 。最后在10月2日王婆婆到深圳福保派出所领取《退还保证金决定书》和3000元人民币保证金。她晚上七时赶到口岸,希望在八时封关前通过,但随身物品被多名边检人员检查超过一小时。他们当时要求王婆婆明天再来,但王婆婆表示一个人无力再擡行李回寓所,而且身上多处受伤非常痛楚,希望立即赶回香港求医,最终获放行回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