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预算案2020】倡派消费券“止咳”　学者献三招免蹈日台覆辙

武汉新型肺炎疫情影响下，各大主要政党纷纷建议财政司司长陈茂波在下周预算案中宣布向全民派钱纾困，罕有成为“跨党派共识”，部分政党如自由党、经民联等建议用消费券形式派发。四大会计师行之一的毕马威，亦呼吁政府在疫情过后，向18至69岁香港永久性居民派发1万港元电子消费券，特定用于一般消费、饮食和消闲娱乐；70岁以上居民可透过高龄津贴收取现金。
消费券在世界各地，是常见纾困措施，主要目的是借由政府补贴刺激民间消费，达到振兴内需经济效果。亚洲多个国家或地区如日本、台湾，过往面对经济困境时，皆用过类似的措施，实行时或会指定某类型消费、特定对象和期限等，方法不一而足。澳门政府日前亦公布，会在疫情过后推出3,000元电子消费券。然而参考各地例子，相关措施成效有一定限制。
中大刘佐德全球经济及金融研究所常务所长庄太量接受《香港01》指出，消费券对于刺激内需经济有一定“止咳”作用，但为免市民只“储起”这笔钱而不用，他“献计”三招，分别是设定每间店消费上限、分阶段设限期执行、建立电子系统并恒常化，方可将效用发挥至最大。

日本经验：民众储起，成效有限

日本自九十年代初泡沫经济爆破后，经济长期没有起色。日本政府于1999年向有15岁以下儿童的家庭、65岁以上的非课税者等合资格者，发放名为“地域振兴券”的消费券，以每人2万日圆为限，每张面额1千日圆，使用期限为1999年4月1日至9月30日。

不过据日本经济企划厅事后所作的调查，发放地域振兴券而增加的消费额度约为使用额的32%。简单点说，即有68%的面值未被使用，民众只是将本身就要用的钱，如购买生活必须品，改为用消费券支付，实际消费意欲增加有限（亦即替代效应）。经济企划厅估算，政策只是将GDP推高2,025亿日圆（约提升GDP的个人消费项目的0.1%）。

再翻查资料，当时地域振兴券执行上亦出现问题，影响到政策成效，例如有民众会拿消费券向店家换现金；另由于不同地区的振兴券由地方政府自行印制，部分市政府为体现地方特色，振兴券设计太过精美，例如漫画名侦探柯南作者青山刚昌出生地鸟取县大荣町（现北荣町），振兴券就以柯南作为主题，反而令民众不舍得用，甚至争相收藏，达不到原先目的。

台湾经验：成效只及估算约一半

2008年金融海啸后，台湾政府基于消费市场紧缩，亦推出“振兴经济消费券”，2009年向民众派发，每人可获总值为3,600元新台币的消费券。派发金额连同防伪技术等行政费用，共花856.53亿元新台币。

行政院经济建设委员会2009年初估算，政策可以为GDP带来0.66%增长。不过该年12月经建会发表报告，指消费券对于GDP的贡献为0.28%至0.43%，亦即只有原先预计的一半左右。

关焯照：有“止咳”作用　香港情况或好于台、日

经济学家、冠域商业及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关焯照指出，疫情当下派发消费券实际作用不大，因为大家都不敢外出消费，疫情过后派才有作用。他认为消费券对经济的“止咳”作用存在，但只算是有好过无，不能放太大期望：“你派一万元消费券，（市民）一样可以用在一些原本就要花费的项目上，例如买生活必需品，到最后也是没有增加过消费额，一样等同储起不用。”所以消费券有效与否，关键是市民的消费模式和习惯，对未来经济有没有乐观情绪。

至于日本、台湾等地“振兴券”政策对GDP贡献不如预期，关焯照指其中一个原因是当地内需市场不强劲：日本经济收缩后本地消费意欲下降，内需只占GDP一半左右；台湾亦是一个相对老龄化社会，消费意欲有限，但香港人消费意欲相对强，因此消费券实效或会比台、日为好。但可以肯定的是，政府投入派出去的金额，不可能百分百化为额外的消费额。

庄太量献三计保成效

中大刘佐德全球经济及金融研究所常务所长庄太量表示，从振兴经济角度，派消费券肯定比“现兜兜”派钱理想，因为如派现金，市民存起不用的动力更大。从大方向而言，庄太量认同派消费券的成效，但要将效果发挥至最大，他建议政府多做三步：

1. 划界要清晰、公平：如订立每间店消费上限，以免消费额集中在某些商店上，甚至出现老板要求员工“贡献”消费券等造假情况。

2. 分阶段设限期执行：将计划分阶段执行，规定某阶段的消费券必须在指定限期前用完，确保市民在短、中期内均会消费，商户可分阶段收到补贴，现金流亦会较理想。

3. 设电子系统并恒常化：用电子形式发放消费券，设立统一的电子系统并将消费券措施纳入常规“派糖”措施中，一可防止伪冒消费券，二可为未来作准备。庄太量认为，设立电子系统时，初期行政成本可能会较高，但只要政府有决心，系统长时间运作下去，会更为顺畅，起码不会次次“派钱”都搞至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