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派”冯巍引退　民主派惋惜：又少一个能沟通、有热诚的官员

国务院日前宣布，任命邓中华为国务院港澳办副主任，同时免去61岁冯巍的职务。这次人事变动是按退休年龄规定而进行，属正常工作接班安排，但从北京与泛民沟通的角度，却是一次损失。有民主派人士形容，在中央港澳工作机关中，冯巍是其中一位对香港有感情、愿意聆听沟通，以及真正掌握时局的官员；随着其引退，北京与民主派之间又少一个促进沟通的渠道。

拥有法律硕士衔头的冯巍，96年南调入职解放军驻港部队，06年进入中联办，13年调升港澳办，其最为港人熟知的，是在2010年及2015年两场政改谈判中负责居中沟通协调，尤其2010年政改方案获历史性通过，冯巍扮演了不显眼却重要的角色。何俊仁忆述，当年在时任基本法委员会副主任梁爱诗的穿针引线下，民主党与中联办商谈方案，当时对方的团队主将中，除了时任副主任李刚，还有当时担任法律部部长的冯巍，而且冯巍是具体与民主党商讨细节的人，“所以他跟我倾谈得更多，印象中，他态度平和，做事仔细，我们认为做不到，他表示理解，不会强人所难，所以那次大家都能达到自己想要的，而我方又没有越过自己的底线。”

冯巍的理性和投入，对促成民主党与中联办谈判发挥了重要的桥梁作用。何俊仁说：“北京当时本来很早就提出一起商谈，但我们对冯巍说不可以，一定要等到五区公投结束之后，结果北京真的答允了。”翻查资料，五区公投在2010年5月16日进行，8日后民主党走入中联办谈判；6月23日，民主党会员大会表决同意支持方案，翌日8名民主党议员在立法会投下赞成票，2012政改方案历史性获得通过，成为回归至今唯一得以向前迈进的一步。

何俊仁又忆述，政改方案通过后，冯巍仍保持与他们的沟通，曾经一次约在港岛山顶饮㗎啡，他问冯巍，2012年政改方案通过后，香港的民主步伐怎样走下去。冯巍回答他，“上头（北京）再无指示了。”何俊仁知道，政改这等重大决定并非中联办可以拿主意，更非冯巍能够左右，但他对冯巍留下深刻印象，觉得冯是真心关心香港，“听闻他真的想香港政改有所突破，当时民建联、工联会的言论都很左，人人都说无得倾，但冯巍不是持这种观点，而且在执行过程中拿揘得不错。”

据了解，冯巍离开中联办、上调港澳办后，仍然一直与民主派人士保持联系至今，甚至可以说是港澳办甚至整个港澳工作系统中，主力跟民主派沟通、收集意见的“对口”。在2016年卸任立法会议员的刘慧卿表示，冯巍到了港澳办后，曾经一次透过朋友传口讯，“说北京有好靓的茅台等着我去喝”，即想邀请她到北京一趟，交流一些事情，但当时她还是立法会议员，感到不太适合，所以才婉拒了。

另一名民主党前立法会议员李华明亦称，据他了解，冯巍与不少民主派人士一直保持交往，有时会邀请他们到深圳见面交流时局，李没有做议员后就跟他见过几次面，认为冯属开明派官员。“印象中，他对香港有热诚，有感情，而且好了解香港政治形势，哪位政界人士说过些甚么话，他一清二楚，不会搭不上嘴；他不是强硬派，有次他跟我说，同意香港需要不同的声音，监察在位者，甚至闹共产党也无问题，如果不是，香港就不是行一国两制。”

冯巍最近一次在香港露面是在2018年1月，有传媒在金钟遇到冯巍，并询问他到来港目的，他则一概没有回应。政圈普遍认为，冯巍是要来港“收风”，掌握香港形势。

支联会常委张文光形容，冯巍是一个理性、务实的人，能切身处地理解民主派的处境和想法，因此沟通时往往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共识。张指，自2010年通过政改方案，香港民主步伐未见推进，社会撕裂，民主派内呈现碎片化甚至内耗加剧，令人伤感，“今次冯巍因到了退休年龄而引退，北京做港澳工作的又少了一个能全面理解民主派的人，是一件可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