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Post-rock 是甚么？重塑后摇视野：20张必听后摇滚专辑

撰文：陈力琛

出版：2018-07-12 23:17更新：2025-02-12 12:51

后摇滚（post-rock），作为二十世纪晚期最具历史意义的流行乐种，一直深受众多独立乐迷钟情。从名字上，post-rock 能援引各类后现代主义学说的解析，而从音乐上，post-rock的独特风格可列作以下几样：“静嘈静嘈”的二元范式、瓦解摇滚乐的再重组、古典音乐的现代独立延伸、长篇叙事的情绪性爆发。每一种都具有独特意义，亦令人为之欣赏。在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快将告终之际，让我们重温一下这些经典的post-rock专辑。

【 Slint《 Spiderland 》（1991）】除了“老大哥”，想不到用甚么来形容 Slint 之于 post-rock 的地位。从 punk 、 post-hardcore 的曲风玩起，首张专辑《 Tweez 》虽贯彻实验性质但仍然充满 hardcore 仔的各种粗犷暴虐，结果第二张唱片《 Spiderland 》就像躁狂病人吃了“懵仔丸”，将暴烈和平静并置，浑然天成地开创了“静嘈静嘈”格式的第一回。

【 Bark Psychosis《 Hex 》（1994）】追本溯源的另一个 post-rock 始祖。不同于 Slint 在《Spiderland》中以 hardcore 作为突破口，Bark Psychosis 则是很单纯的动听。其中一个早年 post-rock 的定义是，将当时逐渐成熟的剪接技巧视作创作的办法，有机地再组织沉闷的音乐结构，使之成为别树一帜的摇滚乐。Bark Psychosis 无疑是此类的代名词。

【 Tortoise《 Millions Now Living Will Never Die 》（1996）】Tortoise 的第二张大碟。被冠上 experimental rock 、 math rock 、post rock 等多个标签，他们长久以来却只是简单地告诉大家：“这是我的音乐。”长达21分钟的作品〈 Djed 〉，用上钢片琴、合成器、环境声效，将 krautrock 、简约主义等元素蜕变成 Tortoise 独到的音乐线条，厘定了那“听出一个宇宙”的 Tortoise 方程式。

【 Tortoise 《 TNT 》（1998）】紧接其后的第三张大碟，省却了本来刻意营造的长篇实验效果，所有歌曲都以平均的长度去完成。《 TNT 》用上了更多管乐器，借来部份 jazz 的即兴节奏及和弦，使到情感的爆发更强又不失温柔。又有一些迷幻、带酸的两和弦进程玩法，将古典、迷幻爵士的光谱纳入其中，偏偏在强大编曲能力下，曲风与曲风的融合并无半点突兀。上张碟的姿态在《 TNT 》中去芜存菁，将“post-”一字中具“解构、重塑”的定义拓展得清晰易见。

【 Mogwai 《 Young Team 》（1997）】紧随 Slint 的后一代， Mogwai 以广东话“魔鬼”音译为名，音乐风格同样具诡魅气息，吸收了 Slint 的各种暴烈因子，使到歌曲皆有“炸”的特质。这张首专封面用上一张富士银行广告牌的日本街景照负片，令人一见难忘。

【 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 《 F♯A♯∞ 》（1997）】如果后摇乐队要挑选第一名，无疑问这只能够是 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 。首张大碟《 F♯A♯∞ 》完全推翻了一路以来 post-rock 两大界别（实验和情绪）的归类。以长音（ drone ）舖垫，混和多把不和谐的弦音，谱出某种不知名远古神庙的儆世神喻，以神祇目光睥睨众人。P.S. 黑胶碟的最后一轨没有切歌，播到尾会一直循环。

【 Dirty Three 《 Ocean Songs 》（1998）】高亢绵长的提琴声，是 Dirty Three 的一大标志。融合爵士、古典、噪音摇滚， Dirty Three 营造出高雅动人的气氛，以及幽怨小调的旋律，让人似有感受到一片深寂的海。

【 Sigur Rós《 Ágætis byrjun 》（1999）】传说冰岛盛产精灵，从 Björk 到 Múm 无一不具备空灵、飘浮的气息， Sigur Rós 更加是当中最为纯洁的一员。婴儿初生的《Von》后，迎来更突破的《 Ágætis byrjun 》。自制语言（Hopelandic）传递更加暧昧的信息，Sigur Rós取材同代的 dream-pop 、 space-rock 范式，将冰岛的冷和空灵融入，炼化作独属其身的精灵post-rock。

【 Yume Bitsu 《 Yume Bitsu 》（1999）】第一次看见 Yume Bitsu 这张同名大碟的封面时，完全被那团阴郁绿色云朵吸引。或者他们不是同代人当中名气最大，也不是最划时代的一队，但我仍然会把他们放到一个很高的位置。全张碟层层叠叠的结他旋律、如梦如幻的延迟声效、非常后摇的甜美扫弦，都印证着他们作为 post-rock 浪潮中的一大好手，实属沧海遗珠。

【 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 Lift Your Skinny Fists Like Antennas to Heaven 》（2000）】黑帝就是黑帝，君临天下。在《 F♯A♯∞ 》宣示神权后，“手指”一碟开宗名义地显现圣洁高贵的气质。借来古典乐、迷幻摇滚、噪音、长音等种种舖垫，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 成就一股前无古人的气势。

【Silver Mt. Zion《He Has Left Us Alone but Shafts of Light Sometimes Grace the Corners of Our Rooms》（2000）】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 的分支 Silver Mt. Zion 拥有过诸多不同的名字。他们以一种纯粹的黑暗和深沉作为美学。远超负荷的噪音、长音，连结唯美的原声钢琴、弦乐旋律，Silver Mt. Zion 在此张大碟里承接下各种异于常人的实验性、原创性，亦将更多人性情绪投放其中，将黑帝分裂出一座银色锡安山。

【 Mono《 One Step More And You Die 》（2002）】日本 post-rock 当之无愧的第一巨头，此碟奠定了日本后摇的公式。如教科书般有齐 post-rock 该有的元素，引用各种古典弦乐器，演绎一种和式的淡致美学。在冷淡清寒的氛围中，Mono 只追求一种纯粹、极致的音色。

【 Explosion in the Sky《 The Earth Is Not A Cold Dead Place 》（2003）】说来，这其实只是一张EP，却明确地定义了00年代那批后摇乐队所玩的风格。甜美流丽的结他、电影行进般的节奏张力、“静嘈静嘈”的永恒模式，统统能在这张“宣告大地仍有温暖”的EP里找到。如果有人说自己很爱 post-rock，但连这张唱片也不懂，不要犹疑，上前指控他是个装模作样的骗子。

【 Do Make Say Think《 Winter Hymn Country Hymn Secret Hymn 》（2003）】千禧后的post-rock 逐渐定型，但同时分出了两派。一派以情绪性的煽动、爆发为核心，另一派则遵循“post”一字的深意，将摇滚乐拆解再重制。前者的佼佼者是Explosion in the Sky，而后者的典范，肯定包括Do Make Say Think。《 Winter Hymn Country Hymn Secret Hymn 》作为早期作品，其尝试摸索、触碰边界的意图，伟大而令人沈醉。

【 world’s end girlfriend《 Hurtbreak Wonderland 》（2007）】日本前卫奇才前田胜彦用“世界末日女朋友”做招牌，融合古典乐、环境音乐（ambient）、电子乐元素如 breakcore 、 glitch 等，将 post-rock 伸延到另一个语境。《 Hurtbreak Wonderland 》作为他早期的名作，完全演绎出此种混合多种风格的独到后摇滚美学。

【甜梅号《谢谢你提醒我》（2007）】有些唱片就像老朋友聚旧。道理、分析，在此完全说不通。因为无论怎样听，你都只会说：很爱。就像甜梅号这张《谢谢你提醒我》，北欧的冷峻、法式跳脱、美式实验电影感，一一在这张多国 fusion 菜中得以细味。但为之一醒的，仍然是那些脱胎自“缓飘”、“前卫”的台湾味。那是远望他方，自学成良厨的人具有的才能，令人安心。

【 Yndi Halda《 Enjoy Eternal Bliss 》（2007）】相信大部份人听 post-rock 也有过类似经历：一开始难以抵受长篇大论得来，节奏缓慢又晦涩难明的 post-rock 经典如 Slint、Mogwai，那么， Yndi Halda 便是一个极佳的入门。虽然保留各种经典元素如“静嘈静嘈”、弦乐一般的结他扫弦声，同时又加入许多元素如真弦乐器、类 shoegaze 的厚噪音墙、略带迷幻的音色处理、抢耳明显的低音结他线条等，一一表明 Yndi Halda 的可听性和辨识度极高，而《 Enjoy Eternal Bliss 》各种入耳的旋律更是未曾听过 post-rock，都能轻松进入的上好作品。

【 This Will Destroy You《 This Will Destroy You 》（2008）】2005 年才出道的 This Will Destory You 相比前辈们有着各种难以超越的鸿沟，但不要紧。在 2008 年这个 post-rock 尾水的年头里，他们集结前人的成果，锻造出一种独属于他们的音色：破坏、粗糙、颗粒感重。所有轻柔的部份都只为着更崩塌的毁灭感而前进，如同乐队之名。

【 Fragile《白影》（2010）】Fragile 是另一队本地举足轻重的 post-rock 乐队，成军于 2006年。因主音离队，从早年的 dream-pop 路线脱出后， Fragile 向着实验感更重的 post-rock 方向进发。《白影》，他们的首张亦是最后一张专辑，当中〈念〉一曲取样了当时香港八十后反高铁青年的游行敲击声。积极连结社会的创作风格，将他们定性成一队有别于其时同类型的乐队。而当以post-rock的曲风介定，Fragile同样出色地演绎出一股磅礡的“后摇风范”。在此斗胆讲句：Fragile是其时最好的本地 post-rock 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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