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弱势社群:长者】一个主妇 一个用钱与生活拔河的晚年
我妈在我现在的年纪,已买了龛位……
当你老到六字头,一场波的下半场,总会回头算算上半场得分。一个女人,尤其一个师奶仔,例如张女士,上半场分数就是数数有没有楼、丈夫长俸咬到多少年,儿子能给多少家用,自己够不够棺材本购买龛位,多少个月后满65岁,乘车只两蚊鸡,十多元一包珠仔,买起她好几个月下午时光。死亡愈近,钱愈重要,这似乎是老去过程中最触摸得到的定心丸。
要数弱势长者,第一时间会联想到是无儿无女、基层工人、无壳蜗牛,但原来社会早已出现一班有儿有女、有物业的非典型弱势。
有“两蚊鸡”乘车优惠 终可周围去
张女士64岁,一家四口,丈夫以前做小贩管理队,一份人工两万元,又要供楼,悭惯了,现在也很节俭。家住粉岭一个700呎单位,“想出去九龙、离岛,嫌交通费贵,不舍得,幸好还有两个多月就65岁生日,有‘两蚊鸡’乘车优惠!”
她做家庭主妇好些年了,每星期一三五上健体舞班,二四六上太极班,全在康文署报名,35元有12堂,下午回家串珠仔,串小圣诞树、菠萝、金鱼等,十多元一包珠仔,够串足几个月;闲时报28元的一日旅行团,898元的大亚湾团就不舍得报了。
丈夫9年前退休,每月领9,000元长俸,一份长俸两份用,且有免费医疗保障,但她有些朋友的长俸只有3000元。别人看她有长粮“叹”,却不知她丈夫有心脏病,一旦不幸离世,长俸即断,“我经常话我要死先过他,否则他一死,我就要卖楼。”
过去20年,一家辛苦供了20年楼,2013年才供完,日子刚刚叫松口气,却白了发,时间流逝,楼也老了,天花漏水,如要卖楼,势必遭压价,没有什么是捉得住的保障。
一代长者的忧郁:博士儿子养不起自己
“以前我有想过养儿防老,但现在感觉没有用……他生活都不够钱用,如何问他拿钱?”37岁大仔从事电子业,经常入不敷支,自顾不暇,33岁的小儿大学毕业后获奖学金负笈美国,考获音乐系博士后,回港求职屡碰壁,现兼职老师,搬到沙田租楼住,每月仅能给五百余元家用。
生时供楼,死前想买个骨灰龛位却要数十万元,她指倒不如留来给儿子日后供楼,自己骨灰撒落海吧,“我妈在我现在的年纪,就已买了龛位,甚至我婶、姑妈都在这年纪已全买了……现在一格格的龛位,(呎价)仲贵过层楼!”她格过价,最低消费十余万元,而且是“二手”龛位,双人龛位则要逾50万元。
见步行步的老年,就是每月有余钱就储,悭得就悭,夫妻二人现有约20万元存款,希望殓葬费不用劳烦儿子,更甚是留一点钱给下一代。
有些长者更颠簸,半生积蓄,一场大病,就清空了,或者死悭死抵,用来作诊金交药费,动辄就是几百元。全港有107万长者,占总人口15%,推算至2064年,长者将倍增至258万,平均每三人就有一个是长者,就有一个用钱与晚年生活拔河的故事。
政府推出退保咨询文件,她希望全民皆有保障,但她相信退休保障“有排讲”,她无缘拿到养老金,眼见每朝很多婆婆在楼下执纸皮,每人一大车一大车,张女士说“我已叫好彩,不用(和其他长者)抢纸皮,稍为好一些,但只是暂时,未来就不敢说了。我没有前景,因为我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35,000名在贫穷线下报称有经济需要的非综援长者43,500名受强积金“对冲”影响的雇员65万名料理家务者25万名不算富有,但拥有并住在自置物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