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影响OR住客摩擦?全国首个抱团养老实验解散 屋主:分身乏术
2017年5月,杭州退休英语老师朱荣林和老伴王桂芬登报,招募数对60岁到70岁的老夫妻抱团养老。在尝试共居养老的3年时间里,他们住的欧式小别墅里来去近30位老人。直到2020年初,疫情让这个临时团体被迫解散。
屋主王桂芬分享,“抱团养老”需要让渡部分个人自由,她时常处理房客间发生的争议和纷争,“其实一开始大家来的时候,就说过事事都计较的话,抱团也不会开心的。”王桂芬也提议,未来这种“抱团养老”模式能否持续,也看看政府能否支持,例如给予电费减免优惠、协助管理等。
《钱江晚报》实地走访“抱团养老”实验位在余杭区500平方米的乡间别墅,直到现在可见10多位老人曾在这里抱团养老的痕迹。只是下午热闹的棋牌室里,桌布已落灰。院子里的香泡树上挂满了青黄色的果子,但今年没有人去摘。
该幢欧式小别墅附近有一大片农田、小池塘和一小片竹林,环境清幽。屋前的架子上晒著屋主王桂芬整理的冬衣冬鞋,这是一早整理出来的。朱荣林刚从瓶窑医院回来。港东村离医院有近六七公里的路程,他定期要去医院做针灸。
退休后,朱荣林和老伴王桂芳原本住在杭州市区的三里亭,但在港东村长大的朱荣林记挂著“少小离家老大回”,儿子就出钱给二老造了座小别墅。2010年他们回到农村。
农村环境好,风景好,熟人多,但无法排解老人的孤独。2016年,朱荣林罹患膀胱癌。疾病对他的打击很大,原本开朗的朱荣林总是郁郁寡欢地躺在沙发里,脾气也变得喜怒不定。年龄渐长,愿意和他一起旅游打牌的人也越来越少。
2017年,朱荣林的太太王桂芳她碰巧在报纸上看到老人抱团养老实践推广,想到家里有六个空房间,她想和老伴也试一试,“就是想著和大家一起热闹一点,养老不那么孤单。”
他们在报名条件上做了限制,最好是60、70岁的本地老夫妻,有生活自理能力,经济上不要太计较。短短一周,就收到了100多个申请,他们大多是子女在外地的空巢老人。
住客纷争难调解 有老人因跌倒求偿
“我觉得老人不能丧失社会性,但这样的抱团也意味著,你进入公共空间,需要让渡部分个人自由。”王桂芬发现,抱团养老的另一面也开始显现。王桂芬发现原本按照值日表安排好的买菜工作,有人以“没去过菜场、不会买菜”为由不愿履行,王桂芬只能自己去买。
大家一起吃饭,有人总会最先夹走鱼腹上最大最好的一块,王桂芬想了个法子,之后不买鲫鱼或者鳊鱼,购买草鱼这类容易切块的,尽量分成大小一样的鱼块,每人夹一块。
除了煮饭还需要清扫更要留意住客的安全。王桂芳回忆,有位老人总习惯穿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王桂芬多次提醒她换成防滑拖鞋,老人并不听劝。几天后,老人在阳台晾衣服时不慎摔倒导致小腿骨折。在被女儿接走前,老人还提出要求赔偿几千元。
“其实一开始大家来的时候,我们就说过,如果事事都计较的话,抱团也不会开心的。”王桂芬表示,尽管很疲惫,她也是想把抱团养老项目继续办下去的,现在有疫情的影响,加上照顾老伴分身乏术,真是有心无力了。
抱团养老的模式能否持续? 当地计划开发养老村
王桂芬表示,如果有人愿意做组织者,来招募人员,并进行管理,她和老伴愿意提供场地。他们心里也有几个愿望:“老人们抱团住在一起,在电费上能不能有所优惠?能不能定期有医生来检查他们的健康状况?出门买菜不方便,能不能设置一辆公共推车?”
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副研究员王平表示,抱团养老可以和社区养老服务结合起来。有关部门和社区对抱团养老的情况要做到心中有数,予以支援,提供服务。社区需要从实践中概括、总结出一套规范可行的协定模式,供老人们参考使用。
现在港东村里,有二十栋左右村民新建的小别墅,有的外墙上还贴出了出租套间的广告。抱团养老被近百家媒体报导后,村委开会时有不少村民都提出了做“养老村”的倡议。
“其实我们这里风景好,空房子也多。不过现在有的租金高,风险也开始大了。”朱荣林最后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