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中国最多辣妹的三亚后海村 如世外桃源 无数人来玩几天变定居

撰文: 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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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亚后海村,正在成为第二个大理。疫情之后,这个两面环海的冲浪度假圣地,引来“玩得最尖”的那批年轻人在此驻足。在后海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杀死无聊,村子很小,10分钟就能逛完,新村民们每天擡头不见低头见,白天出海找浪、晒太阳、玩躲避球,晚上听音乐、喝酒、蹦迪,每天都有Party,就像24小时不灭的火人节。3月末,“一条”去到后海村,和十几位新村民聊了聊,以下是他们的故事。

撰文:谢祎旻 摄影:沈玮豪 责编:石鸣(一条)

3月,北京刮了一场沙尘暴,上海一连几周阴雨连绵,而三亚,永远是晴天。转眼间,在上海做独立导演的冰冰已经在三亚后海村生活了一个月。村子不大,不出15分钟就能逛完,两面环海,走几步就能到海边。冰冰原计划在这停留五六天,来了之后却像被吸进“时间黑洞”,回程的机票一再改签,先是从2月底待到了3月初,本打算3月6号走,后来又推迟到3月末。

性感有味道的“后海女孩”们,在三亚后海村能更加自在地生活(点图了解更多她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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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的卢卡斯是在后海村待了一年有余的新村民,干的是和冰冰同样的活计,平时靠给浪人和游客拍照为生。他在村口租了一间能看到海的房子,月租1000多元人民币。来后海村之前,卢卡斯在北京一家青年空间做活动策划,曾经组织过一场纪念1968五十周年的活动。他一直特别向往60年代青年的嬉皮士精神,业余时间去北大蹭课、吃学生食堂、去鼓楼听摇滚,过著一种“学术游民”的生活。

“在后海村,有无数种方法干掉无聊。”点图了解更多后海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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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海村元老级的冲浪俱乐部“亼乐”喜欢办复古party,每年万圣节会有变装party。标语是“City life sucks”的酒吧“无尽之夏”办过一个无声耳机party,音乐不外放,耳机有两个频道可以调频,大家戴著耳机,和喜欢的人调到同一个频道,在洒满亮光的沙滩上跳舞。

靠近码头的“麦芽”每周都有乐队,李志和新裤子都去过,而冲浪俱乐部8mm专门开辟出了一个小房间,有时主唱不在,观众就自告奋勇上台演唱,乐手会配合弹曲子。

CC大胆型格的作风 与城市里的普通女孩截然不同

CC (一条授权使用)

如果不是朋友们都叫她“C妈”,没人能看出CC已经是儿女双全、大宝8岁的宝妈。她五官精致、酷爱运动,有著后海女孩标志性的身形和健美,会在运动背心和短裤之外搭配一双长到小腿的白色滑板袜。

CC师范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生子,她在长沙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美容院,时间自由,一有空就全国各地跑、做义工,尝试新鲜事物。她来后海村定居的过程遵循著“后海村时间黑洞定律”,最初只是想来后海村学冲浪,半年之后,她决定结束早就出现问题的婚姻,把户口迁到这里。

原只计划待3天 最终长居于此 点图了解CC作这重大决定的原因:

后海村纯朴风情 令人减低物欲?

CC搬到后海村之后,每天和这帮好玩的人在一起,有时去日月湾、清水湾找浪,带帐篷去露营,第二天清晨起来就抱著板子下海冲浪,有时去码头的篮球场打球,去健身,有时去瀑布,去潜水,去滑板,每天的生活充实到安排不过来。早上起来拿著包出门,很晚才会回到家。这样充实而简单的生活过久了,CC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物质的需求在减少。

之前在城市她会买昂贵的包包、项链和手表,但在后海村,一切以实用价值为首。CC每天背几十块的小布包出门,项链和手表容易丢失,全部摘掉,美白类的护肤品也不需要了,顶​​多买一点防晒泥和椰子油,需求量最大的比基尼也从一开始两三百一套到现在二三十一套。 CC说:“最重要的是你身边朋友买的都是那种二三十的,超过五十都算贵的了。”朋友们不会觉得你穿贵的比基尼,好大牌,好有档次,只会真心问一句,“有必要吗?”搬来后海村这半年,CC被问得最多的问题是,“你在这怎么生活?靠什么吃饭?”

CC说:“这边随便找个工作,都有三四千,还包吃包住,我再落户,每个月政府还会给补贴。”CC感到很不解:“你在这待久了,总会有资源的。” 眼下,CC和三个姐妹合开的“辣妹餐厅”也张罗起来了。她们想了一个标语,叫“不准撩妹”,意思就是“我可以骚,你不能扰。”,店里的服务也准备效仿从大理来的开面馆的朋友:“爱吃不吃”。CC说:“既然已经逃离了城市,开的也是辣妹餐厅,我们就想拽一点,有态度一点。”

City life sucks?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可能迎刃而解。

星期一晚上8点,后海村民的夜生活才刚刚苏醒。新开的Reef酒吧放著爵士音乐,老板娘Pengpeng是典型的后海村辣妹,一周内变换各种造型,这天村子里风很大,她把一头乌黑蓬松的卷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耷拉在左右两肩,戴著蛤蟆镜和Pengpeng说话的是她内蒙古的老乡,一个唱雷鬼的流浪歌手。

点图看看“后海村嬉皮士”的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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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缝隙,他会去咖啡馆门口抽支烟,和脸熟的村民们聊天,手头上事少时,下了班会去酒吧坐坐。“我有个程序员朋友,在这每天晚上party,喝酒,玩得太狠了,影响工作效率,后来被公司炒了。”Josh想起“无尽之夏”那句标语“City life sucks”,说:“其实哪个生活都没有sucks,只有你自己sucks 不sucks”。

从大理来的手作人代代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后海村长待,她一向是说走就走的性格,和朋友在码头边合租的房子里到处都贴著“City life sucks”的贴纸,代代住的地方原来是客厅,没有床,取而代之的是一顶跟了她很久的帐篷。代代在大理待了3年,脸上有鼻钉,穿著波西米亚风的服饰,胸口和两只手臂上都是彩绘,手腕和脖颈上戴的是她自己做的首饰。

后海村聚集了一帮从大理过来的移民。代代去年12月份从景德镇学完陶瓷来到这里,本来只是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过冬,没想到每隔几天就能遇到阔别多年的朋友。

大理对这个贵州女孩影响很深(点图了解更多):

她搬来后海村的3个月里,看心情出摊,更多时候窝在家里做手工,有时候租个摩托去万宁的山里到处逛,那边的小屋特别美。朋友们都说这就像一个小大理,24小时party,像不灭的火人节,人与人之间“很自由,没有阶级感,又很peace”。

代代去过上海的club,觉得人们都端著,坐下来一块聊天,聊的都是我们家有几套房子、要不你带我做点事,而在后海村,大家对城市那一套没兴趣,“你要是说我今天冲到一道浪,太厉害了,还有兴趣听听。”在城市里大家一起玩,买什么吃的,买什么喝的,一般是各买各的,但在后海村,买一瓶水,代代说:“我喝完之后会递给你,再递给他,再递给她,买一瓶酒也是这样。”,“我们没有多少钱,但我们可以分享。”

文艺青年桃子不社交 对后海村的夜生活和社区文化无感 只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在后海村的村民里,冲浪俱乐部“赛博空间”的老板桃子,像个异类。他基本不出去社交,对后海村的夜生活和社区文化无感,人过中年,每天的生活就在店里和沙滩间穿梭,闲暇之余冲冲浪,夜里去沙滩喝酒,有时会一个人听听海。身材高大的桃子是江苏苏州人,骨子里是个文艺青年,高中时他发现自己唱歌有天分,摇滚、说唱、街舞都玩过,大学毕业后留在南通做夜店驻唱歌手,专心唱了四五年,慢慢就没有理想,想著赚钱了。

穷小子的野心这时派上了用场,桃子一路从歌手主管升到舞台总监,中间出来自己开了餐馆和酒吧,2016年又被老搭档劝去青岛做夜店集团副总,半年后,新的夜店品牌有了点名气,桃子又感到厌倦,“没有挑战了,每天待在这里好无聊。”于是,他很快辞职,和朋友一块登山徒步,爬哈巴雪山,带帐篷去洱海边露营,走香港徒步路线时能听野猪野狗的叫声,一路上新鲜的事物不断地涌入,桃子觉得很兴奋。

8月份来上海之前,桃子和几个朋友自驾去新疆旅行,没想到中途疫情爆发,折返后桃子来到三亚后海村学冲浪。他没请老师,自己买了块冲浪板,每天下海。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要做点事情,不然“每天光拿个板,在海里面也很无聊呀。”,就去应聘冲浪教练,结果对方不是嫌他年纪太大,就是说他达不到教练的要求。桃子心想:“难道我在这里就没法生存了吗?”“那开个俱乐部就可以了嘛。”

店刚开起来那阵子,桃子全身的血液又被重新激活,每天夜里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把店做起来,“想到一个东西要量尺寸,我就从床上爬起来,去店里量一下,再回去。”而当店开好了之后,桃子又感到百无聊赖。这种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的空虚感,从2016年起就一直缠绕著桃子。过去的他心思敏感细腻,朋友圈里都是诗,下一场雨都能写出一篇《雨后感悟》,和初恋女友分手后持续七八年,每年生日都会发朋友圈祝福。

而他形容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感官是麻木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剧情片也看不下去了,每天就是吃喝玩乐,还有工作。桃子说:“这么说可能有点矫情。”,“比如明天我谈了个女朋友,脚踏两条船被我发现了,我也不会难过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得了我。”他之所以搬来后海村,也是想看看能否找回原来的自己,如今三个月过去,答案是“不能”。当别人问起桃子,准备在后海村待多久?他会回:“我不知道,哪天不想待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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