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超级关税日杀到 越南为何秒速“跪底”?|去片
特朗普(Donald Trump)挑起关税大战,一些受影响较大的经济体,如法国、加拿大、欧盟等都持反对态度,并声称要采取反制措施。中国更是第一个发起全面反制。
被特朗普大棒砸得最狠的越南(被征税46%, 仅次柬埔寨的49%),作为一个向来富有斗争精神,敢和大国硬碰硬的国家,却一反常态,第一个火速“下跪”,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越南领导人苏林不仅在第一时间和特朗普通电话,表示不会采取任何反制措施,会和美方谈判,把越南对美关税降低到零,争取和美方合作。还宣布对原产中国的镀锌类产品等征收反倾销税,税收为37.13%。一副投特朗普所好,甘愿逆来顺受,愿为特朗普效劳的姿态。为什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要讲明白下面这个道理。
国家利益是自私的,这是绝对定律。特朗普的关税大战,把全球185个国家置入了“囚徒困境”博弈模型,在缺乏强有力协同机制,还尚未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对抗美国霸权的新国际权力与领导中心的情况下,不同国家根据各自的实力情况和利益需要,独立制定应对策略,本来就可能出现“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式的松散与投机,这是国际关系格局的一个现实特征。
对此,中国只能适应,没必要怨恨,更不要以对特朗普关税的态度划分敌我。如果那样,恰巧就中了特朗普囚徒困境博弈、各个击破的诡计。中国要在坚决反制美国的同时,争取团结更多朋友,多做国际统战与解释工作,“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对手搞得少少的”,才是最理性的应对之道。
面对特朗普的关税王八拳,全世界各国既不会出现同仇敌忾式的一致抗争,也不会出现争先恐后式的滑跪投降。这两种极端情况只会出现在某些狂热人士的脑中,而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现实中各个国家会根据美国市场在本国对外贸易中的重要性、包括规模占比和可替代性等因素,以及特朗普关税对本国经济的伤害程度,来精心选择不同的应对策略。
总的来说,越是依赖美国市场且实力又有限的国家,必然是越倾向于采取温和和合作的应对措施,反之越是不依赖美国市场又具有博弈实力的国家,则必然越倾向于采取对等的反制措施。越南和中国的不同反应恰恰是这种多样性国情和与之对应的政策选择的体现。
在以上认知基础上,再看越南为什么一触即溃,特朗普大棒刚一扬起,就一个滑跪,跪到了特朗普面前。
这个问题的答案,主要包括几个方面:
第一,光脚不怕穿鞋的,有鞋穿之后,就开始怕鞋硬的了。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一无所有的越南敢背靠中国放胆和美国干,敢仗恃苏联冒犯中国,但是在最近这些年经济有起色之后,却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开始在中美两个大国之间搞战略平衡,在特朗普一脚踢下来时光速服软。
原来的越南,什么都没有,所以敢和美国干,和中国干。现在的越南,家里坛坛罐罐也开始变多了。尤其这些年,在拜登政府“友岸外包”政策和一些企业为规避中美贸易冲突的避险操作下,越南凭借低生产要素成本优势,承接了大量从中国转移出去的中低端制造业,整个经济热气腾腾,国家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外贸出口不断攀升,颇有一些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经济的特征。当这些家产积累得多了,当家人自然要更小心一些,不能再意气用事,把这些年好不容易积累的家产拼光了,这是人之常情。
第二,美国市场对越南太重要了。这里只简单举例2024年的三个指标就很能说明问题:2024年,越南对美出口额达1196亿美元,占越南全年出口总额(4055.3亿美元)的29.5%,远远抛离其他国家,是美国在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单一出口市场。
2024年,越南对美出口同比增长25.6%,远超其整体14.3%的出口增速。2024年,越南对美贸易顺差高达1235亿美元,占越南全年贸易顺差总额的498%。这些数据表明,越南的贸易顺差几乎完全依赖对美出口。
仅仅简单的这三个指标,就能看出来美国市场在越南对外贸易中的重要性。越南采取的回应政策恰恰是这一重要性的体现,是冷静决策的产物。
第三,越南执政党的执政理念在发生变化。以前的越南执政党是一个高度政治意识形态化的执政党,无论在权力结构还是执政理念还是对外交往上,都带有强烈的好斗底色。但是这几年,越南的政制体制和治理价值在不断往现代化和开放和文明和人民优先的方向改革,在进行革新开放,外交也因为执政理念的变化更趋务实。
从务实的角度,毕竟越南的实力不能和欧盟还有加拿大相比,更不能和中国相比,而且越南的贸易对美国市场的依赖性很大,并不具备特朗普讨价还价的本钱和资本。所以从越南自身的国家利益出发适当地让步和妥协没有问题。
因为目前越南赚的只是下游的组装加工辛苦费,但这并非它的野望;只要能以低关税保留住美国这个大市场,它就可以引诱其他国家的企业把全产业链搬到它那,那它得到的比现在多得多。越南的目标,瞄准的是亚洲第四个发达国家。至于它有没有那个命,还要看该国运气,看该国执政党的执政能力。
第四,苏林个人的政治需要。越南执政党领导层这几年一直在持续变化,进行权力结构的重塑。经过这几年激烈搏杀,有的死掉,有的因贪腐被撤,有的被边缘化,原来负责社会安全事务的苏林,机缘巧合成为大权在握的越南领导人,如何巩固权力基础,是苏林这几年的首要考虑。
为此,苏林一方面继承了前一代领导人的“革新开放”,继续进行政治的、经济的、社会治理的等等,各方面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些改革现在经常登上国际媒体版面,一方面急需通过创造看得见、感得到的经济建设的成就,来巩固个人权力基础和群众基础。
因为苏林的这一政治需要,越南在处理与美国经济关系时,必然会以现实主义取向为主,当屈则屈,不给特朗普制造打压越南经济运行和介入干扰越南社会政治稳定的机会。
总之,越南的反应,是一个国家在其特殊发展阶段,从自身实力和利益最大化——包括其领导人政治利益最大化——出发,做出的独立决策,看起来虽然软弱,却有其内在形成逻辑,和一些本来有实力向特朗普关税暴政说不,却表现懦弱的经济大国不可同日而语,后者最典型的代表是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