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世卫亲华”:特朗普“中国病毒”策略的故技重施

撰文: 黄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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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威胁对世界卫生组织(WHO)撤销经费支持后,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4月10日宣布,将在一周内对世卫的经济支援做出新的决定。

同日,美国“政客”(Politico)网站引述消息人士的话称,特朗普及其幕僚们正在讨论惩罚世卫的各种举措,包括切断对该组织的所有资金支持,或者另起炉灶,建立一个新的类似于泛美卫生组织(Pan American Health Organization)的替代机构。内部讨论文件要求美国国务院和国际开发署及相关机构把资金转向这种替代机构。

特朗普政府酝酿的这一举措受到很多共和党议员的支持,尤其是对华鹰派议员。他们现在一致认为,世卫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太过亲中,导致中国本土数据和信息无法公开透明。那么,世卫究竟有没有以中国为中心,或者在疫情防控方面“亲中疏美”,甚至误导美国开展疫情防控呢?

根据世卫官网介绍,它是联合国系统内卫生问题的指导和协调机构。它负责拟定全球卫生研究议程,制定规范和标准,向各国提供技术支持,以及监测和评估卫生趋势。

也就是说,世卫的一些政策建议不具备“强制性”。世卫针对疫情做出研判后,给各个国家更新疫情信息、提供建议,至于这些建议是否被采纳,则是当事国的事。

对于世卫自1月以来的疫情通报,美国也采取了一些相关措施。

世卫总干事谭德塞由于称赞中国疫情防控进展被批“亲中”。(Reuters)

1月末,中国封锁疫区武汉时,美国是第一个限制与中国人流往来的国家。白宫彼时宣布禁止过去14天内到过中国内地的外国人入境,有中国旅行史的美国人则不受影响,且禁令仅限于对从中国湖北回国的美国公民进行14天隔离。

对于美国的这一举措,世卫当时警告,对疫情严重地区的旅行禁令,或拒绝来自这些地方的旅客入境,通常不能有效预防病毒的输入,反而可能会“产生重大的经济和社会影响”。也即提醒美国需要进一步在自身境内落实抗疫措施,封关对经济和社会有副作用,且无法有效防止病毒传播。

现在疫情在美国的蔓延现实也证明,特朗普当初的旅行禁令是远远不够的,没能有效阻止病毒在美国传播。时至4月7日,面对国内对他疫情防控不力的批评,特朗普还坚持称赞自己当初的对华旅行禁令奏效,否则情况可能更糟糕。

这是事实,却也是片面事实。封关减少了传播,但仅靠封关而不做其他防疫措施,便是防控不力。譬如紧邻湖北的湖南、河南诸省,不仅限制人流往来,也各自落实强力社会防控措施,才有效阻止病毒在大范围蔓延。

事实上,世卫自1月起便一直在督促各国防疫,但很多国家政府都是待得疫情已经在国内严重扩散,方才采取措施。

1月30日,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确认该国出现首例新冠病毒人传人病例。当日,世卫紧急委员会召开会议,宣布中国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HEIC)。随后,美国国务院立即跟进,上调针对中国的旅行禁令,由之前的呼吁“重新”考虑是否前往中国旅游提升到对阿富汗和叙利亚一样的最高级别:呼吁美国公民不要前往中国旅行。

当时美国感染病例增加至6例,特朗普政府的判断是“可控”,美国CDC甚至认为,美国民众面对的整体风险依然很低。而从1月底至2月底,特朗普一直保持乐观,认为疫情完全可控,甚至可以消失。

3月11日,世卫宣布新冠肺炎为“全球病毒大流行”(Pandemic)当日,特朗普发表全国电视讲话,称美国一直保持和盟友的沟通,并集结联邦政府和私营部门的所有力量,保护美国人民。特朗普称赞自己旅行禁令效用的同时,指责欧盟未能针对中国采取有效预防举措,导致很多旅行者将病毒带入美国。虽然陆续有研究报告结果显示,欧洲与美国的病例属于不同基因世系,且从基因异变情况分析,美国病例病毒的基因较亚洲及欧洲更为原始。

3月13日,特朗普还曾引述借世卫的信息证明自己欧洲旅行禁令的合理和正确。到了3月下旬,美国疫情失控,特朗普则开始集中批评中国和美国各州政府防疫不当。以蓬佩奥(Mike Pompeo)和科顿(Tom Cotton)为代表的保守派建议白宫将新冠肺炎病毒称为“中国病毒”。

同一时期,时逢中国疫情防控取得初步成效,世卫建议疫情严重的国家学习中国防控经验,这也增加了美国国内保守派对世卫“偏袒中国”的指控。

对于全球大流行性疾病,世卫需要根据疫情发生和传播的时间和方式进行研究,并遵守一系列定义规定。一些人拿3月的疫情数据,重新判断1月和2月的疫情防控标准,本身也是不合逻辑的。如果世卫在1月和2月宣布新冠肺炎疫情为全球病毒大流行,难免又有人说会引起和散布恐慌。

与此同时,世卫还要协调相关资源,为那些防疫能力脆弱的国家提供医疗设备和服务。尤其现在某些不发达国家也已出现病例,世卫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特朗普共和党政府无论是撤销对世卫的经费,还是另立机构,都和他们对世贸组织(WTO)的指控有着一样的逻辑:这些国际组织不再以美国为中心行事。换言之,这些人理念中的美国国家利益,正与国际社会分道扬镳,愈行愈远。

有意思的是,特朗普本人反而是称赞中国疫情防控能力次数最多的领导人之一。从2月至3月初,特朗普多次称赞中国,认为中国遏制病毒很努力,也透明,分享给美国的数据也很有效。他2月初和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通话时,甚至称赞中国应对“很专业”。

那么,按照极端保守派的逻辑,特朗普这种表现算不算“亲中”?

另外,著名慈善家盖茨(Bill Gates)同样公开多次称赞中国,而且呼吁美国最应该学习的对象就是中国。那么,这位致力于消除疟疾和病毒疫苗研发,且从1995年至2017年间持续蝉联世界首富的微软(Microsoft)创始人,是否也和世卫总干事谭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一样“被中国收买”?

所以,美国对世卫的指控,实则是指桑骂槐,是美国继“中国病毒”策略不奏效之后的故技重施,醉翁之意并不在世卫,实则是在中国。

所以,美国疫情防控不力并非世卫的错,也不是中国的错,而是直到今日依旧只将国民生死看做“每日新增死亡人数”、只在意个人政途得失,不专心抗疫的部分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