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在商言商　攻破美国封杀华为大计

英国脱欧的妄动，让英国人向来在布鲁塞尔（欧盟总部所在地）的务实、理性形象一朝尽丧。奇怪的是，在上周五（1月31日）的英国脱欧死线前后，首相约翰逊在处理“华为通讯设备准入”问题上，却完美呈现了英国人在商言商的务实主义。继约翰逊公开“请教”主张封杀华为者提供“替代方案”之后，英国数码、文化、媒体及体育大臣莫丽琪（Nicky Morgan）于上周二（1月28日）宣布准许“高风险销售者”参与英国包括5G在内的“非核心”通讯设备建设，并规定其市场占有率不能超出35%，以维持设备供应市场的多元化，且不能进入诸如核设施或军事基地等敏感区域之中。

虽然声明没有明确提及华为，但华为“刚好”占有英国市场份额近35%，可说是呼之欲出，料将低调出现在日后立法的具体细节中。正如莫丽琪所指，此举一方面回应了美方担心的安全问题，另一方面保证英国网络连结的发展不会落后。此等决定在英国国内激起甚多反对声浪，主要来自以意识形态挂帅的一众右翼疑欧派大老，不过，才刚领导保守党赢得三十年来最大胜选的约翰逊对此实不必理会。

在太西洋的另一边，有见决定一天未立法成事，一天也未真正作实，上周三（1月29日）一连两日到访英国的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就指“未来执行之时，英国尚有机会重审决定”。可是，见罢约翰逊后，蓬佩奥依然不得要领；连美国总统特朗普亲自与约翰逊通电后，也不见英国有动摇迹象。

面对英国将华为设备限于不储存数据的天线、基站等非核心项目，加上诸如英国电讯（BT）等企业的华为设备比率早已超标，未来5G发展定将被迫多加使用其他供应商，华为英国行政副总裁汤普森（Jeremy Thompson）仍表示乐观，指能在一国的非核心通讯基建占得35%份额也是“良好结果”。不过，对华为来说，英国开放市场的重要性却在其示范作用。

权威决定成各国蓝本

英国向来是西方世界在华为安全检查上的权威。英国电讯自2005年已成华为客户；英国在2010年已设立“华为网络安全评估中心”（HCSEC），向英国国家网络安全中心（NCSC）负责，至今从未寻得传闻中可供华为盗取资料的“后门”。

面对美方指华为威胁是“潜在”而非“实有”的说法，NCSC早在去年2月一篇政策解说文章中表示，英国对华为安全风险“可接受”的评估，已预先假设“中国能强制任何在中国的人士做出任何事”，完全回应了美方的担心。

虽然英国曾自称是中国的“西方最佳伙伴”，其对华为设备的程序设计却屡有不留情面的强烈批评，让各国不得不尊重其客观独立性，也让美国难有实质证据质疑英方判断。

在英国公布决定后，以美国为首的情报合作机制“五眼联盟”唯一未表态的成员加拿大，已表明会研究英国的做法。欧盟在上周三公布针对5G网络安全的“降低风险工具”文件，也参照了英国核心与非核心设备的区分、多元化供应来源等做法，预计未来欧盟各国也将参照英国日后的立法蓝本。

多管齐下　美方无从应对

约翰逊未有跟从特朗普政府的路线，完全是出自务实的考量。首先，鉴于英国国安部门的意见，约翰逊实在没有理由质疑华为风险不能受控。其次，如今特朗普能否连任仍是未知数，被疑欧派吹捧的英美贸易协议又远不及英欧贸易重要，其政治需求因而变成次要因素。再者，美方不再分享情报的威胁似乎只是一只纸老虎，毕竟情报分享是双向互利的。

另一方面，约翰逊声言要在2025年前将宽频光纤网络连接到每家每户，当中华为设备绝不可少，如果要网络公司改用非华为设备，其5G及宽频计划除要押后三年完成，还预计会多花费以百亿英镑计算的支出。这种明码实价的考量正好符口商人出身的特朗普胃口。

约翰逊此等务实主义的多管齐下，满足了国内利害需要，又对封杀华为的理据作出了合理回应，更能配合国家民生、经济的考虑，还给予反对者提出替代方案的时机，美国也确实不知还有何办法应对。其他一直犹豫不决的美国传统盟友，对此当然也看得清楚明白。

上文刊登于第199期《香港01》周报（2020年2月3日）《英国人在商言商　攻破美国封杀华为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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