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佩奥展开中欧施压之旅　波匈难兄难弟展现两样情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2月11日起接连访问匈牙利、斯洛伐克及波兰三国，旨在“团结各国”应对俄罗斯威胁，并施压其封杀华为。过去数月，美国施压战术似乎取得一定成果，但蓬佩奥今次却在匈牙利碰了壁。
谈到匈牙利，便不可不说他的“老朋友”，也是蓬佩奥今次同样会到访的波兰。一直以来，波匈两国都维持极为友好关系；如今更面对相同地缘局势，相互协调外交政策。只不过，波匈两国在“同”的基础上，也有迥异之处。

早在蓬佩奥出访前，便有白宫消息指：“在匈牙利期间，蓬佩奥将集中讨论中国在中欧的角色。”蓬佩奥的施压来得也很直接，会见匈牙利总理奥尔班（Viktor Orban）时，他提到：“如果华为设备与美国重要系统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美国将很难继续与盟友合作”。

但在国务卿同匈牙利外长会面后的联合记者会上，东道主似乎不怎么给面子。匈牙利外长西亚尔托（Peter Szijjarto）提到：如果某些国家花时间干预别国内政，世界不会变得美好。他表示：与中国或俄罗斯的合作并不影响他们作为北约的可靠盟友。

闹美国 矛头也指欧盟

匈牙利对美国有所不快早有迹象。今年1月底，总理奥尔班便对来访美国外交官表示“他希望自己国家像奥地利一样保持中立”；奥尔班重申其重视北约成员国身份，但不希望华府为遏制中俄对区域国家施压。一直以来，匈牙利都是华为集团的业务重点，共投资12亿美元设立了欧洲研发和物流基地。对于寻求经济进一步“科技化”的匈牙利意义重大。

不过，西亚尔托的发言既是在抗议美国干预内政，也在表达对欧盟国家的不满。他在记者会上说“现时与中国电讯公司合作的最大欧洲承包商是来自英国和德国；参加俄罗斯天然气管道建设的也不是匈牙利；而获邀参加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的是不是匈牙利总理，而是法国总统。”

西尔亚托的不满有三层含义：一方面，匈牙利渴望获得来自美国或北约的安全保障，但不希望被卷入对抗之中；另一方面，西尔亚托也认为美国对匈牙利施压并不公平，因为德国等欧盟大国“同俄罗斯勾结吃里扒外”才是值得警惕的重点；最后，匈牙利也借此机会表达对欧盟及欧洲议会早前因人权问题，制裁匈牙利的不满。

事实上，在一众西方国家中，同奥尔班最为心心相惜的恐怕便是特朗普了。早前，匈牙利便因索罗斯（George Soros）在匈牙利推动援助难民运动，而驱逐了索罗斯他旗下的NGO组织和中欧大学。而在美国国内，索罗斯也和亚马逊领导贝佐斯（Jeff Bezos）一样，因金援各大自由派团体，被特朗普视为眼中钉。

当下匈牙利外交重点仍偏向“对抗欧盟”，对远在天边的华府并无太大不满。若美国持续发力，或以更好条件拉拢布达佩斯；华为是否可在匈牙利“免遭厄运”，还有待时间检验。

波兰：带定头盔的好兄弟

今次特朗普到访的另一东欧国家波兰，一直以来都是匈牙利的“亲密战友”。中世纪时期，波匈两国便由同一君王共治；1848年，两国共同发起自俄罗斯帝国独立的民族之春；到1954年两国又同时掀起反苏运动，可谓“同呼吸 共命运”。即使在二战时期，属于轴心国阵营的匈牙利也冒著被纳粹报复的风险，庇护数十万波兰人，并将波兰军队送出欧陆。

如今，波匈两国更共同成为欧盟内“刺头”，在反对外来移民及欧盟一体化道路上相互配合。只不过，再好的兄弟也难免有分歧：不同于奥尔班的强硬，波兰似乎更愿意对美妥协。去年1月25日，波兰总统杜达（Andrzej Duda）已暗示：华为很大机会将被排除在当地5G计划外；作为回报，今次蓬佩奥访波时也许会敲定美军在当地设立常设基地的计划

相比起奥尔班治下的匈牙利，杜达领导的波兰政府并无决心同“传统西方世界”一刀两断。2017年，波兰同匈牙利一样因拒绝难民配额而被启动制裁程序，当时华沙政府的表态仅是“接受但遗憾”；至于被布鲁塞尔视为干涉司法的司法改革，波兰则用“清除共产主义影响”和“转型正义”辩护，仍停留在“西方世界”的语境中。相比起想“单干”的匈牙利，波兰一直希望影响并领导欧盟，令其走向更为民族主义和保守的路线。

早前，波兰方面已要求“欧盟及北约就华为制定统一政策”，反应华沙方面既认同美国对华为的打压行动，又不愿意成为“出头鸟”被中国报复的复杂心态。1949年后，中国便再无意影响中东欧地缘政治；而在赫鲁晓夫上台后，中共更未支持苏俄打压东欧国家；同匈牙利类似，华为为首的中国企业更在波兰投下重金。尽管当下，波兰为争取“抗衡俄国”而紧随华府，未来的转寰空间也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