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尔与多年盟友的矛盾对决 不如收返封辞职信先讲?

撰文: 陈奕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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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欧盟难民协议,不获内政部长泽霍费尔(Horst Seehofer)的认同,泽霍费尔在周日(7月1日)确认已经递交辞职信。
几经辛苦,历时数月才能筹组联合政府的默克尔,会否与国家队在世界杯的表现一样,落得出局下场?

泽霍费尔自2008年起任基社民党魁,是党内最重要的领袖。(路透社)

办公室政治有很多种,如果是德国总理与内政部长的角力,那就肯定会是与别不同。内政部长泽霍费尔领导的基社盟(CSU)虽是三个执政党中比较细小的,但他们却是默克尔主导国会的必要条件,所以还是有一定份量。内政部管的包括入境政策,对难民的大门开多少、关多少,亦正是泽霍费尔的权力范围。

泽霍费尔自2015年起已经在骂总理默克尔的难民政策太过包容,至最近更威胁默克尔,说要单独行动,赶难民返回初抵步的欧盟国家,逼得默克尔不再“佛系”,与欧盟其他领导人争取达成一份新协议。但协议公布后,泽霍费尔还是不满意,周六(6月30日)再次与默克尔对质。

德国基社民在7月1日深夜会议结束,党魁泽霍费尔宣布已经请辞。(路透社)

欧盟协议笼统 内政部长拒收货

泽霍费尔有甚么不满呢?先看协议内容。欧盟同意在北非设立中心审查难民资格,成员国亦以自愿性质在境内设中心,处理难民申请。换言之透过人流管制和疏导机制,欧盟希望能够减轻难民潮对各成员国的影响。

在默克尔公布成果后,属于基社盟的巴伐利亚州州长(Markus Soder)拍手欢迎,认为正确方向。但基社盟党魁泽霍费尔却不收货,认为他要求多时的遣返权力,即将难民送回初抵达的欧盟国家,在协议中找不到。而且他认为协议内容含糊,其他成员国有多大决心分担难民责任,泽霍费尔是有怀疑的。

泽霍费尔和默克尔周六会面后,周日各自与党内领导层开会,商讨立场和对策。基社盟的会议至周日深夜才结束,泽霍费尔会后宣布他已经向默克尔提交辞职信,同时已向基社盟请辞党魁之位。除了不认同欧盟协议外,他还觉得党友对他的支持不足,所以愿意卸任。

德国总理默克尔在6月欧盟峰会上主打难民政策,与各领导人达成共识,在北非增设审查中心。(路透社)

三个问题 考验默克尔政治计算

要争取成果,泽霍费尔其实可以把握他作为内政部长拥有的权力,单方面执行遣返政策。缺点当然是公然抗命,势必遭默克尔辞退。这亦是他早前矢言会做的。但结果他选择请辞一步,一方面可能针对党友,希望他们一同态度强硬,逼使默克尔让步更多;另一方面亦是冲默克尔而来,希望总理看倒阁风险的份上,再考虑修政策。

正如前述,没有基社盟,默克尔就没有国会主导权,难以执政。如果泽霍费尔辞职后,基社盟不派人补上内政部长空缺的话,即是宣告与基民盟多年合作关系破裂,默克尔就连总理之位都会“冻过水”。相反,如果基社盟妥协并接受默克尔的难民方案的话,那他们会另派人选补上内政部长之位,继续维持联合执政的关系。

默克尔要计算的是,如果接受泽霍费尔辞职,基社盟退出政府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没有基社盟,她能否找到绿党或自由党加入联合政府?即使找到多党合作,社民党会否顺势扳倒默克尔,改由他们的领袖出任总理之位?对于这三个问题的判断,将会决定默克尔如何处理泽霍费尔的辞职信。

德国总理默克尔在6月欧盟峰会后,表示已争得16个国家同意遣返难民。(路透社)

如果默克尔想挽留泽霍费尔,她将要在难民政策上要求其他欧盟成员国做得更多。但这一点本身就非常困难。

在欧盟峰会后,默克尔声称已经与16个领导人达成共识,会将走到德国的难民遣返。名单上的波兰、匈牙利和捷克却先后发声明,澄清他们与默克尔没有达成甚么共识,他们不会接收从德国送回去的难民。再者,自愿设立的难民协调中心亦前景堪虞,奥地利、法国、意大利等多国初步都未肯答应,在他们的境内增设中心。对外既然争取不到更多,对内如何能安抚泽霍费尔?甚至基社盟其他领袖会否亦改为不收货,选择对默克尔强硬?

基社盟其他领袖已经在劝说泽霍费尔不要辞职,先收回辞职信再慢慢商量。默克尔周一与他碰面时,又会怎样说?